谢斯止的母亲是少见的美人。
这一点,连见惯了美丽女人的谢盈朝都不得不承认。
其实也不需要他来盖章认可,如果不是美人,他们的父亲也不会与她维持一段时间的关系,还生下了谢斯止。只是那个男人比谢盈朝还要冷酷,感情能力比他还要低微,他抛弃一个女人,比换一件衣服更快。
那女人带着年幼的谢斯止来到谢家时,刚好谢盈朝的父亲去世不久。
那时的家族是一汪汹涌的深水,旁系势力蠢蠢欲动,极不安分,都想把年仅十八岁的谢盈朝从继承人的位置下拉下来。
谢盈朝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稳住局面。
每个人在压力之下的宣泄途径都不同,有人是运动,有人是吃喝,而他是性。
谢盈朝在有极端的压力需要宣泄时,在床上也不会太温柔。
可一旦在这种时候失手弄出人命,那些虎视眈眈的谢家旁系能借此机会大做文章生吞了他。
那个女人是自愿与他做交易的。
她已经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就算死掉也不会有人找她,更不会有人为她出头。
她把自己的死活交付在了他的手上。
——只要谢盈朝能为当时高烧不止的谢斯止找来医生,承认他是谢家人,不再让他去外面流浪。
她身上有种弱质的纤美,是谢盈朝喜欢的类型,她主动提议,他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那时的女人已经被生活磋磨了心性,她能给的只有温顺和软弱,注定她不会是谢盈朝最喜欢的那一类。
被家族权力纷争弄得心烦意乱的夜里,他在卧室那张软床上宣泄了许多负面的情绪。
那女人自杀离世后,也被佣人埋进了玫瑰花田。
这些事,他以为是隐秘的。
现在看来,谢斯止不是完全不知情。
可少年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她总给我烤蛋挞,因为她只会做那个,不过现在我,已经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哥,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
他这样问,谢盈朝眼里的阴翳又深了一层。
“你不记得。”
谢斯止手上沾了点汽油,在刚才的大火中被烧掉了一层皮,冷白的皮肤散发着焦糊的味道。
他垂眼盯着伤口,麻木而沉静:“我的记忆也很模糊了,我甚至,连一张她的相片都没能留下。”
谢盈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她了。想到她去世之前低落的情绪,想到她烤的蛋挞很香,可我再也吃不到了。她身上总是出现淤青和伤痕,哥对自己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温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