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咱们林大总裁眼光还真是一点没变……”
他们在说什么?沈君书有些摸不着头脑,是在说贺宇星?
这个名字太过久远,以至于他都快想不起来是谁。
“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低沉清冷的声线猛然将沈君书拉回现实,他转回头,问:“什么?”
“脱下来。”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就在一瞬间,明明林鹤言声音并不大,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句话怔了一下,而后有眼力见的alpha率先站起来,搂着怀里的oga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包厢。
其他几人见情况不太对劲,霎时酒也醒了大半,纷纷找借口推门出去。
沈君书瞳孔骤缩,他垂下头,迅速脱了外套。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又惹林鹤言生气了。
“为什么穿这件衣服?”
“我不知道……这不能穿吗?”
“你没资格穿他的衣服,”林鹤言皱着眉,眼眶里像是湿润又像是怒意,沈君书从没见过他这种神色,令人不寒而栗,“任何一件都行,但不能是这件。”
“……”
仿佛一道白光闪过脑海,沈君书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件衣服是贺宇星的。所以林鹤言才会那么生气。
自己和贺宇星长得很像吗,刚才那几个人是这样说的,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是因为自己穿了贺宇星的衣服才会生气,刚刚林鹤言把他错认成贺宇星,那个吻,是给他的还是给贺宇星的?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沈君书一时竟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悲哀。
他心里又产生了新的疑问,但这个问题太过复杂,仅仅是在心里一闪而过,他怕问了得到的答案会和预设的一样。
他不愿意把这将近三年的同床共枕与感情彻底划分界限,那太残忍了。
“对不起,我拿回家洗干净就挂回去,不会再动了……”
“……”林鹤言嘴唇又动了动,眼皮垂下去,沈君书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又庆幸他没有再重复。
回家的路上沈君书买了醒酒药,实际上林鹤言并没有喝到烂醉的程度,他总是会控制好一切,开着车窗等到家的时候就清醒的差不多了,只是怀里一直抱着那件衣服。
沈君书停好车,目光尽量不往那刺眼的蓝色上瞟,他说:“到家了。”
林鹤言不说话,下车进门,沈君书就在后面跟着。
那件外套又被林鹤言放进了柜子里,没有洗,他想应该是怕洗了之后上面的味道更淡吧。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鹤言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有些想法一旦埋下种子,就算不浇水也会汹然生长。他看着窗外被霓虹灯照亮的天空,想到乡下的爷爷奶奶,乡下的天空总是很蓝,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的蓝,晚上会有星星一闪一闪,和这里的繁华完全不同,仿佛割裂的两个世界,就像他与林鹤言一样。
这几年相处的细节,此刻像街道上不眠不休的车笛,怎么也按压不住。林鹤言与他做、爱时偏爱的后入姿势,还有眼罩,床头柜上一直放着的玫瑰香水,每次两人亲密时林鹤言都会喷一点。
…………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贺宇星的信息素就是玫瑰吧。
“咔哒”,卧室门推开,林鹤言先是往床上看了一眼,然后又将视线移到窗帘后鼓起的一团。
卧室内突然亮起灯,沈君书后背幅度很小地动了一下。
“不睡觉就在那待着。”
“……”心脏莫名有些发紧,他捏了捏衣角,很罕见地反驳了林鹤言:“我不困呢,你睡你的。”
玻璃窗上有一小块起了雾,但很快淡下去,他的心也随之沉下。
他听到林鹤言擦头发,上了床,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没过一会儿卧室里就传来均匀有力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