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大河从雪山之巅起始,路过高原直通大海,这一带虽是高原,却相对平缓,若眼睛望不到,如此之高,水声也很难被风送上来。
实在不行,只能赌。
南宫姣身躯紧绷,背后被汗水微微洇湿。
一半是紧张,一半是体力一直未得到补充,持续下降。
或许,这也是他们选择这条路的目的。
她与澜瑛阁阁众一路酣战,死伤惨重,早已是强弩之末,再连夜行走如此险峻的道路,而他们人手众多,个个儿养精蓄锐体力旺盛,一旦有变故,就算原本武功不敌,现在耗也能将人耗死。
她不能真就坐以待毙,总得两手打算。
这么想着,她卸了力道,身子不稳,像是要向后倒去。
而下一瞬,就被身后看着她的黑袍侍从扶住。
也正巧,他扶住的,正是她的一处伤口。
这一下,扶了满手的血。
赤藤面具露出的唇瓣苍白,呼吸沉重急促。
她哑声道:“走不动了,歇歇吧。”
黑袍侍从眉头皱起,心里思量着宫敛给他下的命令。
其中一条,便是得保南宫姣周全。
很快下了决定,扬声下令:“在前方巨石平台处稍作休整。”
虽是夜里,可风声呼啸不停,他用了些内力,才让这一声命令传到每个人耳边。
灰衣人齐声应是。
而南宫姣遥遥看到司空瑜回了头。
正巧他行至一处高些的崖道,她模模糊糊看到了他的面容。
可也仅仅如此,离得太远,光线又暗,实在无法分辨清楚神情。
队伍最前端与最后端都是燕昀王军,中间是被押送的澜瑛阁阁众,后方便是灰衣人,南宫姣在其中,被簇拥得严严实实。
巨石平台离队伍前端不远,可南宫姣这儿到那,还要走不少的路。
武功高不代表人就抗造,南宫姣权当自己已没有力气,走到最后,几乎是被黑袍侍从扶着走。
血一直不断,将黑袍侍从的袍子都染得湿漉漉。
而南宫姣,也摇摇欲坠。
刚在平台上站稳,南宫姣便反手拽住黑袍侍从,目露祈求:“实在不成了,容我给阁中传信,让他们来接人可好?”
黑袍侍从冷冷看着她,不言。
那些人在他眼里就是累赘,也很是厌烦多此一举要送人如此之远,就应干脆利落杀了灭口。
而且宫敛有令在先,更让他焦灼的,是这个劳什子公主的伤。
换换思维,她说的倒也值得考量。
但伤最紧要,血一直流下去,没的将人整死了。
于是开口:“我去找人给你处理伤口。”
“不要!”南宫姣失声。
对上黑袍侍从瞬间凛冽刺人的目光,她虚喘着气,解释:“我,我是女子,如何能叫男子看去了身子。”
这句话,她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话倒是没错,就是没有半分女子的羞涩,如此坦荡的态度,让永陵燕昀任何一个正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