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路似乎永远都是繁华热闹的,黄包车师傅拉着游客抹着汗水不停地奔跑着,来来往往的富太太老爷少爷小姐们依旧衣着华丽,面带微笑。
复兴纺织厂被封,像是没有被掀起一丝涟漪。
一辆黑色的丰田汽车停在了市区的国家工商所,河本带着宋沛年快步进入大楼,小政员朝着二人微微躬身,“河本先生,请随我往这边来,余司长已经等候多时了。”
宋沛年就站在河本的身后听着二人毫不避讳的谈话,“没有钱偿还赔款啊,也行,只要将你们东北的铁路、矿产、森林等为抵押,我们就可以给你们宽限一段时日。”河本双手放在腿上,脸上是势在必得。
“这,目前来说可能不行,不过我们可以先为你们多收点税。”余司长表情谄媚,微微打量着河本的神色。
河本听到余司长的回答,也只是笑而不答,端起桌子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余司长见状急忙开口表示,“那复兴纺织厂,也当做利息给你们。”
河本仍是不满意,起身就要离开,余司长急忙拉住了他,“我们可以将港口的税也给您们国家的商人免了。”
河本这才坐下,笑着开口,“我总算是见到了余司长的诚意了,这样我就宽限你们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我要见到二十万银元。”
“这。。。。。。”余司长面色纠结,河本也不在乎,示意宋沛年走人,宋沛年急忙为河本开门。
回去的路上,河本突然开口说道,“宋翻译,明天晚上陪我参加一个晚宴吧。”
宋沛年顿时满脸喜色,连忙答应,“定不负河本先生所托。”
宋沛年下车后就一直目送着河本先生的车驶离,直到消失在尽头,他才收回了微笑。
那边河本先生在车上轻轻用手掌拍打着自己的膝盖,一旁的秘书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先生可是有什么烦忧之事?”
河本先生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说这华人为何就有这么多呢?”
这么多人,赶又赶不走,杀又杀不完,驯服又难驯服,这时候突然觉得这宋翻译还是有点儿用处。
他过得好,也就表示投靠我们大R国是一个多么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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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沛年离租住的公寓越近,认识他的路人看他的眼神就越鄙夷,有些年老不怕死的人,见他离去都会朝着他的背影吐口水。
直到走到公寓楼梯间,才看到被泼的漆黑的大墙,还有张贴着的大字报,上面无一不是“走狗”、“汉奸”、“卖国贼”等等。
宋沛年面无表情地将一张张大字报给扯开,淡定地开了门,在椅子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提笔写字:告广大青年同胞。
人类之成一民族一国家者,亦各有其生命焉。有青春之民族,斯有白首之民族,有青春之国家,斯有白首之国家。吾之民族若国家,果为青春之民族、青春之国家欤,亦为白首之民族、白首之国家欤?
吾族青年所当信誓旦旦,以昭示于世者,不在龈龈辩证白首华夏之不死,乃在汲汲孕育青春华夏之再生。。。。。。
宋沛年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大篇,直至最后末尾才落笔写下自己的笔名:孤岳云。
“欲识丈夫志,心藏孤岳云。原来孤岳云是他。。。。。。”
“我的眼睛怎么一直尿尿啊,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夸赞孤岳云,又一直骂着宋沛年,原来他们是同一个人啊。”
“前几天放他写文章,我还以为他在写马屁,快速跳过了,我要回去放大他写的东西再看一遍。”
“前几天好像没有写笔名耶。”
“他说的青年之责任,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