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妖僧快滚出来!”“不止妖僧呢,还有那些来历不明的女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喊声愈演愈烈,掌柜骑一匹高头大马,他怒喝道:“大家不要怕!那妖怪不出来,就烧了我的客栈吧。”说罢他将手里熊熊燃烧的火把扔向穹顶,其他人见状,也都将火把掷去,两百多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好像愤怒的流星。就在烈火欲将客栈上下吞噬的时候,一条愤怒的火龙长啸而出!鲜红色的火焰,所有人都感受到灼热的高温,好似身边的空气都被这条火龙点燃。火龙非但熄灭了客栈周围所有的火焰,还在人马周围游移不断。众人惊慌失措,没命地大喊,掌柜道:“不要怕!他果然会妖术,但我们一起突围,这火龙也拿我们毫无办法。想想我们的孩子,想想我们的亲人,不能纵容这个妖僧留在岭南镇!”话音刚落,一些人马已陷入雪中,差点溺死。竟是火龙融化了周围三尺深的积雪,形成一片冰水潭,大量人马地陷入其中,险些冻死。没有冻死的也已手脚僵硬,握剑不得。苏秀娥缓缓打开客栈大门,她一步步走来,有人喊道:“我认得她!她是与和尚一起的女人。”众人战战兢兢,直往后退。
也有人垂涎于苏秀娥的美色,上前道:“姑娘莫怕,我们是来救你逃脱那妖僧的魔掌。”
苏秀娥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那人便得寸进尺,一把冲上前去拉住苏秀娥的手儿,苏秀娥有意躲开,那人抓了个空,傻傻对众人喊道:“你们看什么?我觉得这姑娘也是被妖僧所逼,我这是解救她。”
众人指指点点,神色紧张。
“你们指什么?怎么啦?”他一回头,吓得肝胆破裂,苏秀娥眼瞳煞为鲜红,身边烈焰缠绕,九条火龙奔腾而出,照亮岭南镇的整片夜空。空中落下的不再是雪,而是滚烫的水滴。
“你不是要解救我吗?”苏秀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那人屁滚尿流地想要逃跑,被苏秀娥身边的火焰所禁锢住,再也走不出这个圆圈。
苏秀娥道:“你们赶快退下,不然他小命难保。”
圈外的火龙愈发凶猛,仰天长啸,真火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滔滔火海,几乎要将人的骨头烧成灰烬。围在圈内的小子吓坏了,满头大汗,屁滚尿流,可尿和汗都在瞬间蒸发。然后又流下滚烫的汗珠。
“好烫!好烫呀,咳呃。。。。。。。”他越叫喉咙越嘶哑,皮肤也开始出现水泡。
众人见此惨状,无不动容。
“这不是我们能对抗的,赶快放下武器,求她放人吧。”“放下武器?你别傻了!她会将我们一个个的胸腹剖开,然后挖出心脏来吃。妖就是妖!”
掌柜见人心波动,顿时大吼,“别听妖魔胡语,我们拿着武器还有一线希望,放下武器真的就死无全尸了。千万别听她!她可是妖啊!”
“对,她是妖!妖的话绝不能信!”
苏秀娥看着这些人,他们就像盲目的羊群。
人就是这种随众动物,无论他们所追寻的孰是孰非,是愚昧还是无知,只要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追随,就会越来越多。苏秀娥仿佛回忆起边城景象,烈火漫天,鲜血遍地,一位青春可爱的少女,一群无知愚昧的野狼。野狼们用利牙在她面前把少女活活撕碎,少女向她伸出了手,将自己的血,自己的恨传递与她,渡身成妖。
多么无知的世人啊。
苏秀娥朝火圈内的人看了一眼,她问:“你这时候看见他们有多蠢了?”
不知为何,那个人点了点头。他悲惨地嚎叫着,不是因为痛苦,而是这些人愚昧无知,竟眼睁睁地将自己推向死亡。苏秀娥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些人永远处于最底层,死了也没关系。”一瞬间她动了杀机。血红色的双眼好像带着地狱的怒火,她一挥袖,九条火龙头顶竟都长出真火犄角,它们交织缠绕,朝那些争论不休的人马猛啸而去。
本来争吵不休的人们全都怔住。
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她可是一只修成人身的妖,法力无边,自己怎么会蠢到聚众来对付她?现在想什么都已迟了。
外层人马化为灰烬。更有人烧得血肉焦灼,血肉与皮肤牢牢粘黏,他伸出被烧得只剩骨头的手,撕心裂肺地叫着:“救我!”掌柜却将几个半死不活的人挡在身前,第二头火龙已冲到眼前。“呃啊!”伴随着惨烈的哀嚎,掌柜还是没能幸免,熊熊烈焰仿佛烙铁般将他的皮肉与其他人融合在一起。现在掌柜面目全非,浑身上下粘着别人的皮肉,痛不欲生!他几次想喊出来,才发现舌头已经血肉模糊,与口腔骨肉相连,再无法喊出任何一个音节。他只能哭,半边脸竟是灼烂的血肉,眼球内的水分也因高温炸裂,爆得满脸浓浆。他拖着沉重的身躯拼命想要逃离这里,被抓来抵挡火焰的可怜人已被高温融进他的肉体,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恶心的人体蜘蛛,竭尽力气在雪地上挣扎。
看着这些人痛不欲生,苏秀娥嘴角微微勾起,竟然想笑,“你们都给我去死吧。”火势越烧越大,苏秀娥却深陷往事,无法自拔,没察觉远处有人拉好弓弩,瞄准了她的心脏。
——一声惊弦。
利箭已射穿苏秀娥的胸膛。苏秀娥面无表情,她拔下箭矢,看着鲜血顺着乌黑的箭身流淌,一直流到刀翎做的箭羽上。“如果我不是妖,这一箭已经将我杀死。”她掌心喷出烈火,瞬间将箭支融成一撮灰烬。
苏秀娥点出伤口的鲜血,在手心画了道古代符文,九条火龙竟都停滞在半空中。
“结束了吗?”受惊的镇民们停下脚步,吃惊地望着这一幕。苏秀娥冷冷一笑,九条火龙忽然炸裂!它们体内的真火竞相缠绕,汇成一头无比暴虐的火焰傀儡,血红色的真火竟将整片小镇染成一座血镇。她竟已凝练出如此大量的真火,恐怕许多三千年的火形妖族至尊都无法与之媲美。真火乃能将黄金融成蒸汽,传说中它的温度甚至能与金乌相比较。
这头愤怒的烈焰傀儡俯视全镇,其空洞的双眼,尖瘦而奇长的身躯,仿佛地狱里的鬼神降临人间。
“你们自寻死路,休怪我冷血无情。”苏秀娥对地面上的一切露出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