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简坐在最后一排,能清晰地看见有穿着红色校服的学生,闻言后转过身去,冲着他们翻了几个白眼,然后又不屑地转过头。
而和她同校的学生们,虽然没什么表情,甚至跟往常一样跟周围人谈笑,但柯简似乎也能感受到那流淌在青稚脸庞下,彼此心照不宣的小小虚荣感。
铃声响起,最后一节自习课。
柯简在治学楼楼下深呼了口气,指甲陷入手心,她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宁寒柯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了一句去哪了,柯简摇了摇头。
柯简跟没事人一样,依旧拿出了作业,心无旁骛地继续做自己的试卷。
天寒地冻,柯简的手被冻得被往年还厉害些,尤其是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节被冻得褪了皮,溃烂后露出鲜血模糊的一片。
周三班级大扫除,他们小组领到了拖地的任务。周围人还在打打闹闹,聊着即将到来的月考以及不久后的期末考试安排。
柯简做完了手里的生物试卷后,拿着教室后拖把到盥洗室清洗,因为光靠冲水拖把洗不干净,她甚至打算用手拧。
柯简打开水流,提着拖把头捣了好几下,然后将双手放进去,用力拧干。
她的手突然被人从冷水里拉了起来。
&ldo;你他妈的,疯了?!&rdo;宁寒柯问,他一只手抱着篮球,另一只手从柯简手里抢过拖把。
&ldo;不脏的,&rdo;柯简淡道,&ldo;不用手搓拧不干净。&rdo;
宁寒柯脸色奇差无比,咄咄逼人:&ldo;我跟你说这个?你不知道自己手有伤口还流着血?你他妈的放到冷水里冲?!&rdo;
柯简因为洗拖把,袖子挽高了一截,被宁寒柯拉起后,露出一段被冻得青紫的手腕。
柯简没有说话。
宁寒柯刚和朋友从操场打球回来,刚在楼梯口分别,想去洗个手,就看见柯简俯身在盥洗室用手拧拖把。他早发现了柯简这几天的不对劲,虽然也像往常一样寡言少语,但现在似乎将自身从周围环境抽离了一样,像一台没什么情绪的学习机器。
不歇片刻地刷题做题,从早到晚,皮肤被冻得皲裂,手指淌出脓血,却同没发现一般。
宁寒柯非常强硬地把柯简拉到了一旁,叫她等着。
他从教室里带了一瓶热水,让柯简把袖子挽起来。
&ldo;怎么了?&rdo;柯简问。
&ldo;洗手!&rdo;宁寒柯语气很糟糕,但还是先用水在自己手背上试了下温,他一脸郁色地看着柯简。
柯简耐不过他的坚持,将双手伸出。
宁寒柯看着她又红又肿的手指脸色更差,&ldo;烫了说声。&rdo;
热水从高处淋下,柯简被冻得没什么知觉的双手像是苏醒了过来,有了痛感,还痒痒的,但更多的,是鲜活而滚烫的暖意。
宁寒柯从校服兜里抽出了张面巾纸,&ldo;自己擦干。&rdo;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