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雪,其实也不过是薄薄一层能积有一截拇指长罢了。但柯简当时贪睡,醒来时已经快十点了,雪层在光照下一点点的融化,变成一团团的冰渣子和细小的水流。
她当时很遗憾,这些年,也再没见过真正的下雪。
听着阿姨的话,柯简的心情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给捕获了。
12班的同学都在安静地俯首学习,刚结束的月考并不是终点,十天后的期末考试才是。所有老师的教学进度已经完成,除了不断地发卷子与课堂小测,好像也没什么特殊安排了。
柯简做了一天的题,有点儿头昏脑涨。老师们都不在,任由他们自己安排,毕竟他们也不是需要监视着才会学习的初中生了。
教室里的所有窗户及门都紧闭着,高浓度的二氧化碳,没有杂音的安静环境,同一位置长时间的端坐,都让人愈发想要昏睡。
柯简觉得自己的头脑都有些不太新鲜了。她想起来,下节课,就是棋牌社的最后一次活动。
说来果然如当初所想,大家都只是图一时新鲜,参加个三四次就丧失了兴趣。反正社团又没有什么强制力,连老师们都会暗暗鼓吹着同学们抓紧时间学习,不要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
柯简决定善始善终,还是跟之前一样去了艺术楼。
路上,风割着她裸露出来的皮肤,冻成青紫的颜色。柯简醒了醒鼻子,被冻得有些倒吸气,她将驼色针织围巾拉得更紧了些。
宁寒柯出去接了个水,回来旁边人就不见了,只是抽屉边缘还卷着一本书,有一句什么&ldo;他以无与伦比的雄辩毫不留情地锯断了自己坐着的树枝。&rdo;
&ldo;……&rdo;他看见这种文字就头痛。
宁寒柯一边喝水,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黑板最右侧值日生写的课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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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简走到了艺术楼,她轻轻地推开了后门。
齐溪语坐在第一排,面前搁着一堆棋,一个人安静地拿着本练习题在刷。
&ldo;哟,&rdo;他听到声响,转过背来,有些惊喜,&ldo;居然还有人来。&rdo;
柯简踱步走到了第一排,在他隔了个座位的旁边坐下。
&ldo;社长,没人了你为什么还没走?&rdo;柯简问。
&ldo;你这不是来了?而且,在这学习跟教室一样,这里还更安静些。&rdo;齐溪语道,兴冲冲地拿起一盒象棋,在他们面前摆开。
&ldo;来来来,女士优先。&rdo;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又拉开了前门,只是腿刚迈进,身后的风就猛地帮他掩上了门。
宁寒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领,风吹得他脸色有些僵,原本利落的五官线条更加冷峻了。他不觉尴尬,反而抬睫问道:&ldo;看我干嘛?今天不下棋?&rdo;
齐溪语:&ldo;不是,我没想到居然还来了两个。&rdo;
作为师兄,还是一社之长,谦让的品格还是有的。齐溪语主动招呼着宁寒柯,让他坐自己的位置,让柯简和他先来一把。
只是宁寒柯却坐在了比柯简高一级阶梯的后面,柯简只好转过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