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涛哥站在大卢身后盯着直播画面,突然抬手一指屏幕:“鸟头靠上一点,领口这边的设计都挡住了。”
大卢撇撇嘴:“但是老大说脖子也不许露。”
“半立领的,就往上调一点。”涛哥坚持。
毕竟是金主那方的要求,而且也不过分,大卢犹豫了一下,改了鸟头的大小,露出雁升一小截脖颈。
“叔,再递块儿砖给我。”雁升还是蹲着,抬头对帽子叔说。
这一抬头,脖根儿那块在镜头前暴|露无疑。
贺中鹤趴在书桌上,下巴底下垫着数学押题卷,半阖眼看着手机。
右上角的直播观看时长显示已观看42分钟。
第一次赶上鸟啊噗直播,虽然没视频那么有意思,但看着也很放松。
就是评论刷得太快有点儿乱,贺中鹤干脆关了评论,到这会儿才点开看了一眼。
-啊啊啊啊脖儿好看!
-打赌噗噗撑死二十岁
-这个颈部线条!噗杀我!
-怎么感觉有道疤,是我看错了吗?
贺中鹤跟着评论瞥了一眼。
然后就愣住了。
左边脖根,很细很深的一道,细看还缝过。
虽说这种刀伤都长一个样,长得很规矩。
但这个鸟头下疤的强烈既视感来源,没记错的话是雁升。
第21章晚安。
下播后帽子叔说什么也要留雁升他们吃晚饭,土灶即搭即用,炒大锅菜非常方便。
以往做比较正经的直播和视频都有老孙他们跟着,少说得有五六个人,这次就只有大卢和涛哥来了,倒也好准备,中午的熟食只拆了三盒,剩下的几盒倒锅里翻几下热热又是一顿。
这些守山的护林员不容易,山里又空又静,一座小破屋孤零零地缩在半山腰上,信号不好,附近还有野坟,夏天蚊虫成灾,冬天北风能直接把屋顶给掀起来。
暮色四起,天刚擦黑屋里就暗得看不清人脸,窗外树林影影幢幢,偶尔有只猫头鹰怪叫着从林子里飞出去。
“今年防控比前两年好了,几乎没人来烧纸。”帽子叔拉亮老式灯泡,点上蚊香搁到木桌旁,“去年光清明那会儿就逮了十几个,今年到现在还没见着有来的。”
“山火真了不得,玩意儿凶着呢。小时候有年冬天我家后山着了火,拉隔离带不及时,半个山都烧空了,扑了一天一夜才灭。当时好像还有个老人在山脚那儿私搭了个棚,当时正好困在那边没人知道,去到一看,就剩一把骨头了。”大卢一手拿筷子,一手在脚踝上噼里啪啦拍打着。
“小升那边有蚊子吗?”涛哥把蚊香放到了雁升那边的桌腿旁。
雁升摇了摇头,把蚊香推了回去。
“你这人怎么回事,咋一个劲儿地操心我们老大呢。”大卢笑了几声,在涛哥肩了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