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之有些不解,他一个文人。
也是……一个文人,理想本该是经世济民的,只是之前,看他相貌堂堂,裴乐之下意识以为,他也只是那些善舞文弄墨,歌太平盛世的镶边之徒。
虽然这个刻板印象,在他指点自己改写奏折时已经消散许多。
但奈何沈夫子长得实在出挑。
裴乐之摇头,心想以貌取人是不对的,要不得,自己得改。
恰巧此时沈是真于榻上翻了个身,便平躺过来。裴乐之一时好心,起身拿起手边薄毯,走到沈是真面前,为他轻轻盖上。
沈是真是异域人士,高鼻深目却又标志大气,只是这样明艳亮眼的长相,却是不轻易常带笑的,即使是笑也得见其笑意敷衍,不达眼底。
裴乐之托腮,又欣赏了面前的美人两眼,感慨这样的反差冷面,当是小说里的热门人物。
哇靠!等等!
裴乐之连忙后退几步,她想到了什么。
刚刚这沈夫子说他自己面圣?
哇靠!
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就算沈是真是张院长的弟子,但一介白衣,连她都不如,怎么能进宫面圣?
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沈是真是女帝新宠。
哇靠哇靠,裴乐之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名义上的少年天才,新近宠臣,背地里跟女帝这样那样颠鸾倒凤,婉转承欢。
不是说女帝最是爱才,之前还将郦家的大龄公子迎进了宫,直接封为左后。
裴乐之的心“砰砰”直跳,不知是因为自己这大胆的猜测,还是因为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沈是真在人前和女帝身下的两副面孔。
黄色废料警告??
突然,裴乐之脸上的笑消失了。
她蹑手蹑脚向前,要把那薄毯扯下来。
废话,女帝新宠,岂是她敢染指的!
这不得撇清一切干系。
裴乐之突然觉得以后还有几个月教学时间,她要怎么和这个沈夫子既保持距离,又讨他欢心。
难度属实有点大。
沈是真就在这时睁开了眼:“裴小姐?这是作何?”
裴乐之看了看已经回到自己手上的薄毯,心虚地干笑几声:“这不,看沈夫子睡得熟,怕您凉了,来盖层毯子。”
沈是真揉了揉眉心,对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
好在裴乐之折子写得不错,沈是真看了看,算是一遍过。
裴乐之就此退下,但她抬脚快要迈过门槛时,却突然回头问了句:“不知夫子年方几何?”
裴乐之以为是自己问得唐突,所以沈是真才半天没有回答,却在转身将门合上之时,听他缓声道:“年初刚过二十七。”
裴乐之嘴角一抽,心道女帝今年已年近五十,而那个郦家子三十岁进宫。
不得了,裴乐之谄媚一笑:“知道了知道了,夫子明年生辰,学生定备厚礼。”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