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空而来的箭羽打歪了谢重姒的箭,再直直将白兔钉在草坪上,戚文澜扭头望去,倒是惊喜:“离玉?”
这是谢重姒第一次见到宣珏。
第一反应是“墨”。眉与发是浓墨,唇是淡墨,衣袂留白,契于山水,清朗纯粹,君子如玉。
第二反应才是……这小白脸长得真好看!比她哥也不差。
“你把尔玉的箭撞歪了。”戚文澜幸灾乐祸,又道,“殿下,这是宣珏。”
宣珏俊美至极的面容,露出今后少有的几分慌乱,长鞭一卷拾起箭羽,递给谢重姒:“给,殿下。不知殿下在此,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也不知怎的,谢重姒就起了点调笑的心思,拿回箭,对宣珏点点头,又转向戚文澜道:“戚兄,我叛变了。我不押你了,押他。”
戚文澜:“???”
他收起坏笑,悲愤道:“见色忘友!重色轻友!好啊你谢重姒,我看错你了!”
他俩在这插科打诨,倒是宣珏,耳尖通红,半晌才出声,制止那边已经开始互扒黑历史的对话:“……两位,秋猎已开始,抓紧时间罢。”
后来,谢重姒总是想,戚文澜怕说的没有错,这第一眼啊,的确是有些儿见色起意。
她明目张胆地盯着不远处,与谢策道对弈的宣珏。宣珏再未看她,谢重姒更加肆无忌惮。
上次在守拙园乍一见到宣珏,她情绪不稳,现在自我开导一个多月,坦然无比了。甚至还能一边慢条斯理咀嚼口中果肉,一边把它们当做某人血肉。
她倒真咬过宣珏,咬下过他肩膀处一块肉,鲜血淋漓。可宣珏看都未看,任由血珠滚落,一晚上染红被褥床榻,翌日自虐般让太医院匆匆处理,就去早朝。
啧。
谢重姒又嚼了颗葡萄。
她杀死宣珏时,就说过恩怨皆消,那就是真的两不相干了。
瞧着近在眼前,也不能做什么。
真可惜。
那就看看吧,反正也不打紧。
谢重姒还没把人从头到尾看完,就听到清脆两枚棋子落声,宣珏将两颗黑棋放在棋盘角落,认输:“臣不敌陛下。”
谢策道却纳闷:“不应该啊。你这……”
他刚想问你是不是放水了,前半局走得毫无破绽,后半盘崩如石塌。但碍于帝王尊严,转口道:“你这方才形势大好啊,朕的长墙都被你破了。掉以轻心了吧?”
宣珏无法说出真正原因,含糊地应道:“是臣疏忽。陛下可要再来一局?”
反正他今日状态也肯定赢不了,不如哄谢策道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