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从家中回来,问问家人能否给她找点门路,做个阶梯让她搭上民生企划这条线,结果父母二话没说让她死了这条心,连哥哥想做江洲顶层项目都难,就算能搭线,也成不了。
裴家能量不够。
随后裴父又点她,说权力斗争向来残忍,不是钱财能两清的,裴蔓生一个小丫头,轻易参与不得。这事儿,裴父坚决不同意。
裴蔓生心想着,爸爸说地话不无道理,季青临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就算不想卷入家族商界权力斗争,也会被波及席卷到无法脱身,想平安度日就必须争到你死我活。
昨天妈妈打电话时和别人闲聊,谈起了季青临。都说他狼子野心,亲生父亲被他送进美利高联监狱。
傅家一整条旁支被他硬生生砍断,检举多项罪证,贪污越货,权势勾结都算小,最严重的检举全程保密。
不过也是,季青临可不姓傅。
裴蔓生轻叹口气,心想已是千帆过尽,季青临如今已是万人之姿,今晚总能睡个好觉——外设暖窗怎么开着?
裴蔓生在中厅胡思乱想着,眼神一瞥,则看见外设暖棚灯光明亮如昼。
偏暖橘粉的色调在寒冷夜间显得温暖如春,裴蔓生忍不住打个寒颤,那是冷的。
有人坐在莫兰迪色系的软包上,哑黑绸缎衬衣外搭冷硬深黑西服,腰胯微挺,姿态闲雅松弛。
手腕微垂轻敲电脑键盘,清瘦腕骨白皙,上延青筋凸起。
整个人禁欲,但又不太像那么回事。
快十二点了。
裴蔓生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他不是九点就睡了吗?
就在她还愣在原地时,窗内人抬眸,冷厉桃花眼古井无波,不笑时生寒冷淡,瞧见她后静静看了会儿,才微微一笑。
算是打过招呼,随后淡然移开视线。
裴蔓生心重一跳。
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父母不愿意牵线搭桥,但眼前的男人可以。
他不仅在京西权势滔天,整个苏商会背后的高层股东也对他恭恭敬敬,唯命是从。
别说小小商会,或许连明和堂入选……
但戚雪的话也萦绕耳畔。
他们是雇佣关系,谈这事或许敏感,倘若是伴侣,那岂不是能把她抱在怀里喂资源……
裴蔓生脸有些发热,揉揉脸侧,再抬头时眼神清明。
开门进窗瞬间被暖气笼罩覆盖,热气席卷她整个身躯,窗内静谧无声。
只有中空细微发动,和季青临轻敲键盘的声音在相互交织。
裴蔓生抿着因冷而淡粉的唇,裸露在外纤白笔直的小腿步履款款,几乎无声,只走到季青临旁边一同落座。
她先开口道:“九点不是入睡了么?怎么现在?”
季青临瞧她眼,无奈地垂腕举杯,琉璃杯盏盛满红葡,他轻抿才缓缓道:“没洗澡,你走了才起来。”
然而洗完澡,就清醒的睡不着了。
裴蔓生瞬间想起,在自己说敷完直接入睡时,季青临有过片刻的不自然。
她这才恍然大悟,眨巴眼看季青临问道:“可以先跟我说呀,洗完澡再敷其实效果更好。”
她当真是不理解为什么,所以才能坦荡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