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姨妈许久都要没听闻过这么大的喜事,直是激动得光流泪。而最近因为女儿入宫一直春风得意的沈家却有些不如意,沈明修在会试中依旧是落了第,连沈君阳都有些想不通为何一直如此用功的儿子却连连失利。
眼看着沈明修也老大不小了,就到了要娶妻的年纪,刘氏也心里着急,沈明修经过多次挫败也有些心灰意冷。正好都察院有了空缺,刘氏便央了自己那做佥都御史的弟弟,使了银子让沈明修进了去,同时也打听起了京城各家适龄的闺秀来。
容昕然也为着哥哥高兴,连带着病也好了很多。沈画棠经常陪着她去到花园里散散步,看着容昕然面色一日日红润起来,她也是发自内心地开心。
“我还道圣上要因为我的事儿迁怒哥哥,这些日子一直担心得紧呢。”容昕然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着满园春色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我早就听闻当今圣上虽然年轻,却是个明事理的明君。想必姐姐的事儿圣上也明白怎么回事,只是依照当时的情境,只能这般处置罢了。”沈画棠说道。
容昕然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见穿着蜜蜡黄折枝牡丹圆领褙子的容姨妈一脸笑意地朝她们走来。
“棠姐儿可真是我家的小福星,你一来什么都变好了。”容姨妈眉开眼笑地冲着她们说,“然姐儿的身子这眼见着也一天天地好了,还都多亏了你呢。”
“姨妈谬赞了,”沈画棠脸一红说,“是侯府的福气自个儿来了。”
容姨妈瞧着沈画棠脸色微红,容貌秀美的纤弱模样,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棠姐儿可要多吃点,瞧瞧这小身子骨瘦的。”
沈画棠刚答应了一声,突然一个丫鬟走过来,垂下头说:“太太,侯爷寻你商量事呢。”
容姨妈自从昕然出事之后又就一直没给容姨丈过好脸,听到容姨丈要找她立马拉下了脸:“他能有什么正经事。”
沈画棠忙打圆场:“姨妈还是快去吧,有我陪昕然姐姐就好啦!”
容昕然也附和道:“对,我和六妹妹还有很多体己话要说呢,娘你在这里也是碍事。”
“你这鬼丫头倒是嫌弃起自己的娘来了!”容姨妈笑骂了一句接着说,“那我去去就回,待会我们一起用饭。”
容昕然和沈画棠点点头,容姨妈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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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你的荣华富贵梦尽管自个儿做去,别攀扯上我的鹤哥儿!”容姨妈面有愠色,一向温温和和的人竟扯了嗓子朝容姨丈怒骂。
容姨丈也自知理亏,好声好气地朝妻子说道:“芙儿你这是做什么,上次的事我知道是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这才害苦了我们女儿。可这次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我不管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容姨妈一想起女儿所受的苦心里就一阵难受,“然姐儿已经这样了,我不会再叫你毁了我的鹤哥儿的!”
“我这怎么能是毁了鹤哥儿呢!”容姨丈也急了,“鹤哥儿现在前途一片坦荡光明,你也不想咱们鹤哥儿以后过得不好吧。”
“正是我不想叫鹤哥儿以后过得不好,才不能叫你这么做!”容姨妈厉声说道,“这瑞贤侯府的声名是你自己践踏没的,我怎么能由着你这样去拿我孩儿的幸福交换?什么荣华富贵都比不得我孩儿自个的幸福重要!”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那康国公府是何等人家,他们能看上鹤哥儿那是鹤哥儿的福气!”容姨丈振振有词道,“且不说他们一家大大小小在朝廷中的势力,便是那罗二姑娘的嫡亲姐姐,便是正在宫里做着贵妃娘娘,一向最得皇上宠爱!让鹤哥儿娶了那罗二姑娘有什么不好了?”
“你只知道权势权势!”容姨妈恨恨道,“又可曾问过儿女自己想不想了?”
“我知道你看中了你姐姐家的那个庶女,可鹤哥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叫儿子娶一个庶女你莫不是要让全京城都笑话上他?我看你姐姐也不在意那个女儿,”容姨丈无所谓地说,“既然鹤哥儿喜欢,以后跟你姐姐说说,将她娶进来给鹤哥儿做个侧室就得了,也不算委屈了她。”
容姨妈气得满脸涨红,指着容姨丈骂道:“你当我的鹤哥儿和你一般不要脸面呢,小妾姨娘一房一房的抬,有本事你找那些女人生的孩子去娶那罗二姑娘!干什么在这没玩没了地坑害我们娘儿仨!”
容姨丈也变了脸色:“阿芙,我看在我们的夫妻情面上不与你计较,可你这话说的就过分了。就算你不为鹤哥儿着想,也得为我们的然姐儿考虑吧?只有我们家重新变得有权有势起来,才能帮然姐儿盖过之前的事儿,才会有好人家愿意来娶咱姐儿!”
“然姐儿落到今天这样还不都是你造成的,当初让然姐儿进宫也是你的主意,我当初敬你是这当家老爷事事顺着你,现在我后悔得恨不得回到过去,一耳刮子扇醒我自个!”容姨妈脸上现出了悔色,“我现在倒庆幸然姐儿没进成宫,今儿一个何沐卉,明儿要不知道冒出来个什么,谁知道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到底在外面招惹了多少风流债!”
“你!”容姨丈顿时气得跳脚,狠狠吸了一口气强自将火儿压了下去,“那何家女欺负了我们然姐儿,我们自然也得还回去,你想想我们若真是给那罗贵妃结了亲家,又焉有不帮我们出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