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说自己爹的?”陈嘉琰也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他这般对你,便是再怎么说他也不过分。不过你这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你爹都这个时间点了还未回来。”
“是啊,本来我与三姐姐算好了时间的,难不成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沈画棠有些懊恼地说。
陈嘉琰突然心情有些复杂地握住她的小手,沈画棠慌忙抽手,却被他又紧紧地握住。
“所以你也叫人通知了你那表哥?一来以他对你的心思定会阻止他妻子胡闹。二来你是故意想叫他瞧见了心里难受。”
沈画棠心里一惊,似乎是自己心里的阴暗被别人突然戳破了一般,她刹时语气就染上了些怒意:“对,是又如何,我就是要他亲眼看着,他的一厢情愿给我招惹了多少祸端。我凭什么经受这些,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却惹得他妻子如此恨我!我就是要他知道,他的年少轻狂招致了什么后果,既然我忘不掉这些羞辱,那他也别想忘!”
她久久的没听见陈嘉琰的回应,一时之间心头不知是恐惧还是失落更多些,她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使劲去掰陈嘉琰揽在自己腰间的手:“现在你明白了,我就是这种人,我就是这种睚眦必报内心阴暗的人!之前我知道你在保护我,却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的庇佑。明明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还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现在你知道了,我和你想象的根本不一样!你放开我!你走吧!”
陈嘉琰感受着怀中的她小猫一样张牙舞爪的挣扎,她的那点力气在他看来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他看向少女惊怒交加的小脸,明明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却还故作坚强,他突然抬起胳膊,困住她胡乱挣扎的小手:“我只恨我没能早点遇见你,没能早点好好地保护你。”
沈画棠一怔,似乎全身都失却了力气,软倒在他的怀抱里。
“我早就知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方才那样问你,只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你以为我就不恨了么,那容家小子自作聪明,到头来还不是辜负了你,害你受这么多苦。我已经借故让人找了他好几次岔子了,很幼稚是不是,可是我这心里头还是很不痛快。”
“你胡说什么!”沈画棠气鼓鼓地说道,“什么辜负,我们之间分明什么都没有!是他那媳妇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的事!”
“好好好,没有没有,”陈嘉琰还是有些忐忑地小声问,“你当真心里没有过他么?”
“没有,”沈画棠没有一丝犹豫,“我是曾感动过他对我的好,可是我知道那就像烟火一样转瞬即逝,所以从没有过什么盼头。”
陈嘉琰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说道:“对了,我皇兄说要让沈尚书认你作他家的女儿,你可愿意?”
沈画棠诧异地偏头看向他,却忘了他俩离得过近,她这一偏头温软的唇瓣刹时轻轻划过少年的脸颊。两个人都没想到如此变故,沈画棠慌忙掰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偏过身子。陈嘉琰也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腾地站起来,只觉得脸上温热的触感久久不能散去。
陈嘉琰有些不敢置信地摸摸自己还残留着余温的脸颊,背对着沈画棠偷偷弯起了唇角:“你还没说愿不愿意呢,虽然没问过你的意愿,可我觉得倒是可行的。你们沈家现在就是一团泥淖,有这样的太太和姐姐在,以后定会生出祸端来。所以还不如一脚踹开他,至少名义上不担什么干系,以后就算发生了什么也跟你无关了。”
“那沈尚书家满门清贵,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沈画棠想起刚才那一瞬心里就砰砰跳个不停,“这事好是好,只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怎么会看不上?”陈嘉琰回过神来似乎很奇怪的样子,“沈尚书夫妇素有声名,早年沈尚书家的女儿夭折之后就一直没有孩子。而且你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
沈画棠大窘,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只听沈君阳的声音在外头诚惶诚恐地响起:“听说王爷大驾光临,拙荆无知,失了礼数。下官特来此赔罪。”
沈画棠臊得难受,她和陈嘉琰这算不算是被老爹捉奸在房了?陈嘉琰却一脸不慌不忙,拖着还不太好使的腿走过去,开了门只见沈君阳一脸惶恐地低头站在外面。
“沈少卿进来说话吧。”
沈君阳忙应了低着头走进来,看见站在一旁的沈画棠脸上居然一点惊疑之色都没有。只是态度恭谨地问陈嘉琰:“府上的丑事,叨扰到王爷了。”
“无妨,”陈嘉琰没什么表情地说,“只是沈姑娘在家中实在待遇不公。沈少卿连这小家都治不好,还怎么清肃不染地为国为民呢?”
沈君阳脸色看起来更紧张了,沈画棠不由得在一边感慨,陈嘉琰板起脸来吓人的时候,居然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王爷,这”沈君阳突然求助性地看了沈画棠一眼,见沈画棠只是低着头,便横了横心说,“王爷是不是看上了我们家棠姐儿?”
废话!陈嘉琰突然有些不明白,这沈君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对沈画棠的意图难道还不够明显?但他表面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
沈君阳一咬牙,狠狠心说:“可是王爷,小女的亲事下官已经许过人了!”
这下连沈画棠都惊了,这还是那个一向唯唯诺诺软弱圆滑的沈老爹吗,竟敢如此当面顶撞陈嘉琰?她清楚地看到陈嘉琰的脸黑了下来,语气中满满的不悦:“怎么?沈少卿也想让七姑娘嫁给罗家三老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