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后话,跟叶纤红现在要做的事无关,她现在关注的是,那几个卖活鱼的小摊子。
&ldo;大爷,这鱼怎么卖?&rdo;叶纤红在一个六十多岁的黑瘦老人面前蹲下来,指着他面前的鱼问道。
这些人卖的鱼,其实大小品种差不多,都是虞城乡村河道常见的杂鱼。
她对大爷的鱼感兴趣,是因为它们不像旁边的鱼半死半活,猜测没有被电过,是鱼网捕来的,所以更有活力。
她买鱼是用来养的,当然是越有活性越好。
&ldo;杂鱼五毛一斤,单买白条,八毛一斤。&rdo;大爷望了叶纤红一眼,笑呵呵地答道。
盆里面有白条、小鲫鱼和其它杂鱼,每种鱼价格各不相同。
相对来说,大小均匀的白条,喜欢的人最多,价格自然也贵一些,如果单独买,一块钱一斤也很正常。如果不挑,搭了其它鱼一起买,当然便宜很多。
这个时候大鱼贵,小鱼便宜,很多人吃不起大鱼,只能买小鱼解馋,而白条算得上最受欢迎的品种。
将买来的白条剖好后晾干,下油锅煎得黄黄的,装在盘子里当做下酒菜,非常受欢迎。
连一些饭店,也有这道菜。
而那些杂鱼,特别是手指大小的鱼,味道就一般了,做菜还麻烦,大多数家庭买了后,就裹点面粉,油炸了下酒,跟白条比,味道自然差远了。
这样的做法,一般只能自家人吃,如果招待客人,都嫌拿不出手。
在叶纤红的印象里,以前农村穷,过年买不起鱼,为了讨个年年有余的好彩头,一户人家只会买一条一斤左右的鱼,还是最便宜的鲢鱼,用来待客。
年三十晚,这条鱼就会下油锅煎,一般半熟了就会盛起装碗,怕完全熟了后肉化开,就不是全鱼了。
请祖宗吃过后,这条鱼就收进柜子里。
父母怕小孩子不懂事偷吃,还会一再叮嘱他们,这是用来招待客人的,绝对不能碰。
有客人来串门了,主人就会把鱼蒸一蒸拿来待客。但是主人不管多么热情,都绝不会夹鱼肉给客人。
而客人也很有默契,绝不会去碰那条鱼。
直到每年该招待的客人来得差不多了,那条依然完整的鱼才算完成了使命,在某个日子,女主人第一次伸筷子,把鱼尾巴折断,表示鱼可以吃了。
不过这个时候,鱼因为回锅太多次,早已没了什么鲜味。夸张一点的,甚至有了点霉味,但是一年到头吃不到鱼的孩子,才不管鱼鲜不鲜,被大人挑了鱼刺后,就满足地夹进嘴里。
叶纤红家里的情况也差不多。
记得有一次待客,弟弟拿筷子去夹鱼肉,被妈妈狠狠地打了一下手背,弟弟当时就哭了。
客人也很尴尬,只能夹了一块鸡肉,一起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