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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以若的心渐渐凉透,现在走的每一步仿佛踏在她的心间,脚下仿佛按了刺刀,一刀一刀割入血肉。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嗯……”她忍不住轻吟一声,手扶住楼梯的扶手,大口喘气。
走在前面的宣楷濯感觉到了异样,转过身,“以若,你怎么了?”
游以若抬起头,额头上沁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泛白的唇瓣微微发颤,她深吸几口寒气,“我贫血,有点头昏。”
宣楷濯放下朵朵,“朵朵是乖小孩,自己走。”他弯下腰,将游以若横抱起来。宛若那个夜晚,他将游以若抱了上去,肆意暴虐。
一样的邪肆感觉袭来,游以若全身战栗,“放开我……放我下来……”
“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万一晕倒了怎么办?”宣楷濯步入主卧室,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低头在她额头快速落下一吻,揉着她的头,“好好睡一觉,我会陪着朵朵。”
游以若不想被他温柔的假象所欺骗,她阖上了眼,对他冷漠疏离。
“小美女,我们走,让妈咪好好休息。”
游以若一闭上眼睛,那夜绝冷的画面一幅一幅在她眼前浮现,犹如魔爪侵蚀着她的神经,她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神呆望着天花板。
腹部一直隐隐作痛,突然猛地一抽紧,疼痛加剧。游以若痛得翻侧身,蜷缩成一团,手捂住腹部,气喘吁吁,某种不安的情绪席上心头,“宝宝,你是不是也知道妈咪在痛,你不是也在怪责爹地伤害你。你是不是也在责怪妈咪没有好好保护你,你不想要我们这样的爸妈了,所以你才准备要离开我们吗?”
泪水悄然滚落,混合着冰凉的泪水滴落在枕头上,濡湿一片。
那颗脆弱的心脏被咸涩的泪水腐蚀地千疮百孔,痛痛快快哭过一场之后,心仿佛空了,生活的重心也没了。现在,她只剩下朵朵这唯一一个亲人,朵朵就是她的全部。
她擦干眼泪下床,走出这间对于她而言类似地狱般的卧室,在这栋大别墅里寻找朵朵,她好像无头苍蝇,一个一个房间找过去。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粉红色的门,上面贴了一个大大的美羊羊,和周围庄重典雅的欧式风格显然格格不入。
她悄悄地推开房门,雪色的墙壁墙壁上贴满了美羊羊,粉红色的窗帘上面也是美羊羊,就连柜子、床单、被子上全是美羊羊,怪不得她说满屋子的美羊羊了。地板上铺了一层软软的泡沫垫,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宣楷濯头枕着了一只小熊的肚子,脚放在了美羊羊的头上。朵朵蜷缩着小身体,躺在他的身边枕着他的隔壁睡着了,身边散落了一地水彩笔,她的小手中,还紧握着一支红颜色的水彩笔。
“噗嗤!”游以若看到他那张脸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从她开门的瞬间,他就已经醒了,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才故意假寐。
游以若抿抿嘴,想要忍住不笑,但嘴角还是勾起来了,“没,没什么……”最好的方法还是撇过头不看他那张猴屁股脸。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宣楷濯摸摸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看到想我这样的帅哥,不应该大笑,应该犯花痴才对。”
点点头,“嗯!的确太帅了,哈哈哈……”游以若笑出了声,见他脸色紧绷起来,马上挥挥手,“对不起,我忍不住了,让我笑一会儿。”弯下腰,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宣楷濯纳闷不已。
游以若从一堆玩具中捡起一个红太郎的平底锅,锅底光滑闪亮,扔给他,“你当镜子,照照看。”
宣楷濯无所谓的瞄了一眼,顿时赫然呆栗。“乓铛!”手一抖,平底锅掉落在地。
在他的脸颊上多了两酡红晕,好像日本的艺妓,额头多了一个红点点,好像印度结婚妇女点的引朵。嘴唇也没能幸免于难,被朵朵画了一张血盆大口,线条歪七扭八,比小丑的嘴巴香肠嘴还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