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沛余点点头,“我刚刚给朵朵做了透视检查,确认她患上了先天性肝豆状核病变,这个病是一种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的铜代谢障碍所引起的肝硬化和脑变性疾病。朵朵发现的很早,症状还不是很明显,因为肝脏还没有累计很多的铜,但是时间拖久了会引起脑损伤。”
游以若锥心的疼痛正蚕食着她的心脉,抽光了她全身的气力,虚弱的身体瘫软地滑落下来,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泪水一滴一滴砸落。她哽咽低语,“为什么,为什么……朵朵还那么小,要生这么严重的病,要承受这种痛苦?为什么……”
苏沛余蹲下来,“以若,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朵朵有事的。”
“那要怎么治?怎样才能救朵朵?”
“目前能根治的方法只有一个--肝脏移植。”
游以若激动地攫住她的衣服,拉拽着,“那用我的肝,我是她妈咪,我的肝一定合适,切多少都无所谓……”
苏沛余扶住她的双肩,“以若,你冷静一点!你的肝适不适合还不知道,通过化验才能知晓。”
失魂落魄的游以若默默地流着泪,旧的伤痛还没有愈合,新的疼痛已经袭来,如此周而复始,让她永远无法对痛苦麻痹。
人生真的再次捉弄了她,刚刚看到了幸福的曙光,这么快就泯灭了,在她还未来得及拥有,立即硬生生地从她身边剥夺了。现在,她连悲恸痛苦的权利都没有,她必须坚强,不然朵朵怎么办?
“朵朵在哪里?”
“现在在做血常规检查。”
“不要告诉朵朵病情。”虽然她小,但是因为她在单亲家庭长大,心思要比其他小孩成熟得多。游以若快速擦干脸上的泪水,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带我去见她。”
苏沛余默默地看着游以若,看似柔弱的身躯,却充满了十足的力量,单丝单薄的肩膀,却扛下了令人难以想象的重量。
“妈卖,刚刚的阿姨为什么要抽朵朵的血啊?”
游以若抱着朵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愣愣地发呆。
“妈咪!”朵朵又喊了一声。
“哦!朵朵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回过神来。
朵朵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咪,朵朵想回家。”
“住在这里不好吗?”
她摇摇头,委屈地撅起了嘴巴,“要吃药,要扎针,一点都不好!”
“但是只有吃药打针了,朵朵的身体才会棒棒的。”
朵朵一听见敲门声,小身体一个翻身,立即钻入被窝,直嚷嚷着,“我不要打点滴,我不要扎针……”
几名护士和游以若一起拉着朵朵的被子,她就是不放手。
苏沛余示意了护士一眼,让她退后,他走到病床边,弯下腰,“朵朵,美羊羊也生病了,她陪着你扎针好不好?”
朵朵钻出一个小脑袋,“真的?”
苏沛余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美羊羊,“喜欢吗?”
“这只美羊羊才没有生病,跟我家里健康的美羊羊一模一样。”朵朵抢过去,抱在了怀里,“笨叔叔,你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需要打针的是你。”
“那笨叔叔陪你扎针,好不好?朵朵扎一针,我也扎一针,比比谁能忍住不哭。”
朵朵眼珠子一转,思索了一下,“我是小人,你是大人,你应该扎两针,我扎一针。”
“好!成交!”
“沛余,你……”游以若没有想到他为了朵朵可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让她有些过意不去。“这针,还是我来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