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葡对着孟弘笑了笑:“和老吕谈恋爱可太辛苦了吧?她上学时候有个外号,叫吕大石头,因为性格又倔又臭,又像驴又像石头。”
她话音刚落,吕微就冲过来要揍她,孟知葡哈哈大笑,连带着孟弘眼中都带了点笑意,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
孟知葡没把他放在心上,因为知道吕微是个三心二意的人,身边的男人一茬茬换,今天是这个,明天还指不定是谁呢。
她们这些朋友都习惯了。孟知葡记得自己以前还劝过吕微,让她悠着点,也不为别的,这么游戏人间,哪天身体受不了怎么办?
吕微倒是不当一回事儿:“放心,我都是先看体检报告,才在一起的。”
孟知葡被她噎住,她倒是笑了。
孟知葡记得那时是在山里,十月多就下了雪,大雪漫山遍野,远处枫叶还没落尽,红得刺目。
她端着一盏酒,杯子小巧玲珑,翠色丨欲滴,明明在笑,可神情十足寥落:“我就是觉得……这一辈子挺没意思的。”
把孟知葡吓个半死,生怕她什么时候想不开,那几天跟着她寸步不离,等回去了,立刻压着她去看心理医生。
后来孟知葡就想明白了。
别人想怎么过日子都是别人自己的事儿,只要你情我愿,不妨碍别人,别说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就是看破红尘出家了也无所谓。
所以后面别的朋友劝吕微,孟知葡还替她说话:“别管她了。她是谈恋爱,又不是欺男霸女,再说,乱搞男女关系总比吃喝嫖赌强啊。”
吕微听了先不乐意:“谁乱搞男女关系了!”
可那之后,吕微却又好像把她看得比别的朋友要重一点,问起来也只说:“你比她们合我的心意。”
她们这些人就是这样,好像幸运一点,什么都是唾手可得,所以活得总要任性一点。
孟知葡同吕微打完招呼,就想去一边坐着,免得打扰他们。吕微却嗤之以鼻:“说的我像是色丨欲熏心,你就坐我旁边。”
孟知葡说:“是我色丨欲熏心,怕你打扰到我。”
吕微喷笑,扫了一眼乔又渊,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把视线转回去看了一眼。
乔又渊外人面前很是腼腆,垂着头乖乖坐在那里。
吕微看得太出神,孟知葡就说:“哎哎哎,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是那种人吗?”吕微似笑非笑说,“我就是觉得,他怎么这么眼熟呢?”
孟知葡呸她:“你这句话听着可太是了。贾宝玉见林黛玉第一眼怎么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四个人都笑起来,吕微掐了她一把:“嘴皮子这么利索,我给你投资,你去演脱口秀算了。”
孟知葡连忙躲到乔又渊怀里:“讨厌,把我的妆都掐花了。”
吕微总算放过她,她舒了口气,赶快把乔又渊打发出去。
免得他一直在吕微面前晃,被吕微看出什么。
时间快到了,人渐渐来得多了,孟知葡挂着理事的名头,也不好一直在这里躲懒,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打算出去转悠两圈。
这样打着慈善名号的拍卖会都不会搞得很奢靡,场所定在美术馆,连饮料都只有矿泉水。
孟知葡端了一杯,端详四周的美术作品,乔又渊虽然是学钢琴的,但是艺术造诣挺高的,还能顺便替她介绍一下。
孟知葡是个俗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盯着画上色块拼出来的小孩,怎么也看不出什么对和平的向往和自由的渴望,倒是对旁边一副很有感触:“这个我懂。两个大胖小子,怀里抱了只大白鹅,是对丰收的喜悦和过年的期盼。”
她指的那副是先锋画家曾力力的代表作,《信鸽坠落在原野》,乔又渊表情扭曲一下:“这不是两个大胖小子,他们怀里抱的也不是大白鹅。”
旁边有人嗤笑一声,孟知葡不当回事儿,漫不经心看过去,就看到邰鸣东站在那里。
他个子很高,接近一米九的个头,人群里总是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