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一时沉寂下来,谢医婆和大夏医婆默不作声,香茹和茜糙对望数眼,最后还是香茹犹犹豫豫地开口,&ldo;要不让她活着吧。&rdo;
&ldo;你真这么想?&rdo;那边三位医婆斜着眼睛望过来,&ldo;她可也折腾过你。&rdo;
&ldo;嗯,但是不能叫她太舒坦。
她和容姑姑不和,上面来彻查库房,她要是心下一横,自己活不了也不让别人好活,死咬容姑姑,责怪容姑姑失职,上任已久却从不查库,那我们岂不一下要损失两位姑姑?&rdo;
&ldo;容姑姑那般对你,你还为她考虑?&rdo;
&ldo;我只是考虑咱们女医馆的稳定,在现有的老姑姑中,除了方容二位姑姑,其他的几位掌事姑姑,哪个有总管姑姑的潜质?没有吧?要是容姑姑也折进去,谁来顶替她?咱们女医馆怎么办?有可能太医院那边会直接派公公来接管哦。&rdo;
若说会跟容姑姑有怨仇的只是原香茹,与现在的香茹无关,穿越而来所受的折磨就当是占了这个身体而需付的报酬好了,要是没有容姑姑在原香茹身上磨练出来的厨活,她也就没有今天跳槽的筹码。
容姑姑会不会受方姑姑牵连下马她并不关心,她只是不喜欢让公公们来管理女医馆,仅此而已。
&ldo;那可不行,不能让公公进来,我可受不了听他们那种嗓门讲话!&rdo;没想到小夏医婆也和香茹一样。
&ldo;香茹说的也有道理,容姑姑为了避免与药房冲突,上任以来从未查过一次药房的账目,倘若这次真的查到问题,容姑姑肯定要负失职之罪,谁叫她没发现问题呢,难说她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我们的确不可不防。&rdo;大夏医婆认同香茹的看法。
&ldo;香茹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rdo;谢医婆问道。
&ldo;不如这样,我们把这消息告诉容姑姑,让容姑姑卖个人情给方姑姑,叫她们俩悄悄地把这事弄平了,上面查不到太大问题自然就不会为难她们俩个,她们就还是姑姑,只是有了这个人情,容姑姑就拿到了方姑姑的软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通过容姑姑去说,我们也轻松。&rdo;
四人听完皆望天花板翻白眼,&ldo;容姑姑得了我们的信儿,躲过一次劫难,必记得我们的人情,日后有事也好商量。
香茹,你这馊主意从哪学来的?&rdo;
&ldo;师傅说的,在这里呆久了有些东西自然而然就会了。&rdo;香茹一推二五六,以示自己清白无辜。
&ldo;咱们这药房真是个大染缸,进来时白纸一张的孩子这么快就变成五颜六色的了。&rdo;三位医婆感叹不已。
…………
今天这顿晚饭吃得热闹非凡,气氛很热烈,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能听到这间屋子里传出去的笑声,勾得大家更加心痒难耐,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好事让她们这么兴奋。
屋里的五人暂时可管不了外面的人怎么想,只管肆意宣泄她们的情绪,大口喝酒大口吃菜,纯米酒香甜可口,可后劲十足,对这不常吃酒的人来说,很快就会酒意上头。
五人个个吃到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才散席,香茹和茜糙强打起最后几分清醒的神经收拾了桌子,搬了三张绣墩到走廊上,扶谢医婆三人去走廊上坐着,吹吹风醒醒酒,而她们二人则把吃剩的残羹剩菜送到后院小耳房。
外面的人看到这五人出来了,忙不迭的围上来,医婆跟医婆打听消息,丫头子们就跟香茹和茜糙套话。
香茹和茜糙完全一副醉态,脚步踉跄,人家问什么答什么,三言两语下来,就被人家知道原来香茹已经转投太医门下,今天刚过了考试,节后就去太医院学习功课。
听到这样的消息,丫头子们顿时呆若木鸡,傻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僵硬地道过恭喜后立马各找借口分头找各自师博去也。
香茹和茜糙继续往后院走,交还餐具后,两人回来又顺道去茶水房提壶开水上楼泡茶醒酒。
而就在这两人一来一回的工夫,香茹转投太医门下的消息就已比风还快的速度传遍了药房各个角落,香茹和茜糙刚端了醒酒茶出来给三位医婆喝,那由方姑姑领头的道喜队伍就已经上了楼来。
&ldo;哎呀,恭喜恭喜呀,香茹考中太医门下,真是咱们女医馆多久以来都没有过的喜事了,谢医婆好福气啊,教出这样的学生,难怪您今天高兴坏了,可不是高兴么,多好的事呀,要换我呀我八成得爬屋顶上才觉得痛快。&rdo;方姑姑一改平常精明算计的嘴脸,笑得眉飞色舞,就跟是她家喜事似的。
&ldo;恭喜恭喜!&rdo;身后白薇等有体面的姑娘们也纷纷道喜,一个个红包忙不迭地往谢医婆和香茹的手上塞,不收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