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十元啊,能买多少肉啊。&rdo;
王守义的脸色发黑,他恶狠狠地瞪了眼对着他们嘀嘀咕咕的人,待他们收敛几分后,才挺起胸膛质问文泽才,&ldo;好你个文泽才,现在可是新时代,你居然在这里传播封建迷信?!&rdo;
文泽才一脸无辜,&ldo;我这可不叫封建迷信,我这是属于观人貌,测人运,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怎么能说是封建迷信呢&rdo;
王守义的脸色更黑了,他刚要开口继续指责对方时,又听见文泽才继续道,&ldo;封建迷信是指传播鬼神、妖精等言论,兄弟,若照你这么说,那前些日子李大顺搬新家还找了我们这一行的先生去看了风水,那也是封建迷信了?&rdo;
被提到名字的李大顺浑身一个机灵,也不管文泽才说的到底对不对,这事儿既然牵扯到他家,那不对也得先对才行。
&ldo;这算命的和鬼神不相干,王守义,你可别不懂装懂,是吧乡亲们?&rdo;
李大顺家的人缘在村里向来是不错,加上李大顺的爹还是村里的土医生,帮过不少村里人,大伙儿此刻自然偏向李大顺说话。
&ldo;王守义,我看你还是听听文泽才的话。&rdo;
&ldo;就是,我瞧着他说得挺严重的,要不要拿十元钱避一避灾?&rdo;说到最后,这兄弟自己都忍不住先笑了。
我的亲娘耶,十元钱啊,傻子才凑上去算命呢。
显然,王守义不是个傻子,他面如墨色,对着文泽才冷哼一声后,提着锄头便往另一边去了,&ldo;老柳,我和你换块地儿干!&rdo;
文泽才这是被嫌弃了。
他看着王守义气呼呼的背影摇了摇头,只求对方这次能挺过劫数。
一直打量着文泽才的李大顺觉得这人真是变了不少,他向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管之前怎么酸人家,一边干活儿一边给文泽才递话。
&ldo;你是故意逗他呢还是说真的?十元钱,那可够一家人过些日子了。&rdo;
就像现在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也才二十几呢。
文泽才看了眼李大顺的脸,这人虽然口无遮拦,人心倒是不坏,勉强是个能交往的人,&ldo;对于信这一行的人来说,十元钱只少不多。&rdo;
李大顺哑然,突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问道,&ldo;你啥时候会算命的?&rdo;
这文泽才来村子也有七年时间了,仗着自己是知青,总是鼻孔看人的时候多,要说算命这个点上确实没有任何表露。
文泽才面不改色,使锄头的感觉越来越顺,干活儿的速度快了不少,&ldo;这是我爷爷教我的,这不是准备高考吗?考上大学可不得要一笔学费和生活费,现在也算是攒钱。&rdo;
李大顺听得嘴角直抽,啥玩意?真不是故意骗钱而是攒钱??而且这人确实没变化,还是那么自大,现在就开始攒钱了,真以为自己能考上啊?
男人们这边的事儿很快便传到女人那边去了。
&ldo;哎,田秀芳,你家男人是不是穷疯了?骗人家王守义说有灾祸,还说让人家给他十元钱就帮人解除灾祸,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rdo;
一个与田秀芳年龄相仿,却面色红润的女人提着嗓门大声道。
田秀芳手一顿,心中涌起几分苦涩,她还以为文泽才这一次能多消停会儿呢。
见田秀芳不接自己的话,杨艳菊也不觉得难看,反而更加春风得意的和其他人说起男人们那边传过来的话。
想当年,田秀芳和杨艳菊可都是这生产队的两支花,当初杨艳菊是最先看上文泽才的,谁知道文泽才没看上她,这让向来心高气傲杨艳菊可受不了,在文泽才和田秀芳结婚后,她也迅速的和知青所的另一个男知青结了婚。
如果说结婚前杨艳菊是不顺的那个,那结婚后,两人的命运直接颠倒过来了,因为杨艳菊的丈夫对其几乎是言听计从,好的没话说,两人还接连生了三个儿子,反观田秀芳,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女娃子不说,还三天两头的被文泽才揍,杨艳菊能不高兴吗?
听着身旁人越来越大的嘲笑声,田秀芳干活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想干完活儿后逃离这块地儿。
她也很想反驳,可是文泽才的所作所为让她没有半分理由去反驳她们的嘲笑。
中午下了工后,文泽才站在岔路口等田秀芳,这举动自然引来了不少目光,可他一概不理,直到看见田秀芳后,直接上前拿过她肩上的锄头,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田秀芳一边走一边发神,被文泽才夺了锄头才回过神,&ldo;你&rdo;
&ldo;走吧,去接晓晓回家做饭。&rdo;
田秀芳以为文泽才是饿了,也不再接话,只是脚步加快了许多。
晓晓的性子怯弱,加上没吃啥好东西身子骨也不比大哥家的孩子好,田大嫂是个宠孩子的,大胖和二胖性子好强,田秀芳生怕几个小的又吵架。
说是吵架,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晓晓被骂。
将晓晓接回家后,田秀芳便开始做饭,依旧是地瓜粥和小咸菜,下午下起了大雨,没法上工,所以大伙儿都窝在家里。
这天下午每次有人串门吹牛,都会提起上午文泽才在地里说王守义的话,有人说文泽才是想钱想疯了,也有人说文泽才是学会了新招数,好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