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才转身看他,沉吟不语,片刻后笑了笑道:&ldo;看你的样子,是否依旧没有消息?&rdo;
那青年道人一怔,点了点头,道:&ldo;从前魔教出没的地方都派人查探过了,人影皆无,不知……&rdo;
萧逸才摇了摇头,道:&ldo;只留几个人继续查就好了,让其他的人回来吧。&rdo;
身着道人服饰的长门弟子正是常箭,他站在一旁,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要紧处,多言无益,他直接应了一声。
萧逸才又简单安排了一下,日头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升了上来。
玉清殿此刻空无一人,各位首座也没有像前几日一般前来会面商议,萧逸才在常箭走后便离开了玉清殿。
一角阴影里,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一个沉静的身影,悄悄地移了过去。
回到后殿,萧逸才推开门,与往常一样随手拿起茶壶倒了杯水,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照射进来,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放下茶杯时,视线下意识地向书桌上望了一眼,然而就在那一眼间,他却霍地定住了,桌角空荡无物的地方,摆着一张纸,而萧逸才自己不曾记得自己在此处将纸或是书信如此摆放过。
他皱了皱眉,走了过去,伸手将纸拿起来,定睛看去,几乎立即便怔住了。
那写字的人仿佛是刻意不让人认出他的字迹,所以字写得颇为零乱,但再怎么零乱,这是几个什么字,却也是可以真真切切认出来的,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大字:
小心焚香谷。
萧逸才愣住了,这是再明确不过的警告了,但这陡然出现的字迹也让他一头混乱,一时摸不清头脑。是什么人在如此神鬼无知的情况下,告诉自己这一条消息呢?
而……焚香谷真的出事了么?
河阳城中一名灰衣老者坐在一间破庙的枯草上,盘膝闭目,而在他的身前的另一枯草堆上,一个黑衣人正躺在那里,呼吸极浅,全身的黑衣凝固着大量暗色血迹,袖子处破损不堪,像碎布一般垂在地上。
一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东方浮起白色的微芒,破庙里寂静一如往昔,那黑衣人放在身侧的手,忽然就在晨曦的微光里动了一动。灰衣老者似有所觉,眼睛缓缓睁开了,视线内,黑衣人的手指颤了颤。
大梦初醒,他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浑身的剧痛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微微眯起眼,适应了一下四周的光线,才发觉自己竟还活着。黑衣人重重喘息了好一会,全身上下唯一能自在移动的恐怕只有一双眼珠子了,他怔怔愣着,看着上方破旧的横梁。
&ldo;老友命大,怕是死不成了。&rdo;一个冷淡的声音在一旁说道,那灰衣老者看着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语气略带嘲讽。
黑衣人蒙着脸的黑布动了动,仿佛苦笑了一下,他眼睛闭了闭,缓缓道:&ldo;这次……多谢你了。&rdo;
灰衣老者漠然道:&ldo;若不是看那血石还有大用,我原也不必花工夫救你。&rdo;
黑衣人捡回一条命来,也算欠他一个人情,不愿在此与他多做纠缠。
灰衣老者又冷笑了一声,瞥了一眼黑衣人的手臂,道:&ldo;不过,我倒有几分好奇,你道行不低,何故被人伤得这样重?&rdo;
黑衣人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喘息了一下,无力叹道:&ldo;那人道行之高,我……闻所未闻。&rdo;
灰衣老者皱了皱眉,面上几分疑虑,变幻莫测,道:&ldo;他为何向你出手?&rdo;
黑衣人&ldo;嘿嘿&rdo;笑了两声,喉咙里咳了咳,道:&ldo;他一路颇多阻拦,若不是我……身怀异术,勉强逃生,怕已死去……数回了。&rdo;
灰衣老者显然也不曾想到会有人阻拦黑衣人行事,这黑衣人受云易岚之托,有异法傍身,又多游走于阴暗隐蔽的地方,寻常人难以发现不说,就算察觉不妥,正常人也不会去深究,毕竟黑衣人既未偷窃宝物也未杀人放火,若说刨人祖坟罪大恶极,这罪名也挨不到他身上,孤坟荒冢,无人看管理会,更不必因此而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