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本想尝试着如二婶和子玉那般唤她昭昭,可当时张了张口,却不知为何觉得耳根发热,硬是一下没能唤出来。
孟如意大约看出了他的别扭,便主动说原在永州时,除父母至亲外,亲故皆唤她如意。
裴宵于是从善如流,改了对她的称呼。
孟如意此时见裴宵并未在意她绣了“比翼鸟”,而是问起别的,心下微松,又隐隐带着些莫名的失落,莞尔道:“闺中打发时间,是会看书的。嫣儿这里有许多有趣的书,我便多翻了翻。”
裴宵和煦极了,瞟了一眼裴嫣道:“嫣儿是不怎么喜欢读书的,若不是有些趣味,她怕是动都不会动。”
还不待裴嫣出声表达不满,他又继续道:“若是你爱读书,我往后见着有趣的,也给你寻一些。你也不是日日都到嫣儿这里来,还是在自己屋子里方便些。”
裴娴在一旁听得高兴,便也凑趣:“大兄,娴儿也要,你可不能偏心。”
裴宵自然无有不应,气氛一时极为融洽。
又问了几句日常,裴宵便离开了。虽当朝已经没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法,可他与孟如意并无血缘,到底还是要顾忌些。
看着裴宵离开的背影,裴娴忽然道:“孙表姐仿佛已经很久没来府里了,孙老夫人这回病得这般重吗?”
这些日子以来,她总觉得大兄待昭姐姐与外人不同,今日尤甚。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孙庆芳。
裴嫣叹口气,答道:“孙老夫人得的是偏枯之症,御医说八成是下不得榻了,幸而也不会一下子要了命。”
说着,停顿了一瞬,才接着道:“我前日还听祖母说,孙府里因着老夫人身子不好了,这些时日阴沉得很。姑母做人儿媳的是走不脱的,却有心叫表姐还到咱们府来松快松快,又不好提出来,便想着使大兄过去接,还要说是我想她作伴。”
说到这里,微蹙了眉头,语气里带着些怨:“自己祖母身子都不好了,还惦着到别人府上玩,还要带累我,我怎会那样不懂规矩。”
她这样抱怨,孟如意姐妹俩却是不能接话的。
裴娴只继续问,“那大兄当真去接她?”
孟如意闻言,手中的丝帕不觉揪紧了些,眉间也带了轻愁。
裴嫣却转而咧嘴笑道:“大兄才不会去呢。大兄虽恭敬祖母,可却不会事事都顺从祖母。”说着狡黠一笑,一手拢在嘴边作悄声状道:“何况大兄知道,我不喜欢跟庆芳表姐一道玩,更不会去接她呢。”
孟如意心下一松,见她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
裴嫣顺势歪倒在她的肩上,揽着她娇声道:“大兄还知道,我最喜欢跟昭姐姐一道玩。”
裴娴在一旁闹着问:“那我呢?”
三人笑作一团。
之后的两日,一切如常,只除了孟如意和裴娴一人收到了裴宵着人送来的一箱子书册。
孟如意没想到他随口的一句话,竟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