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庆幸,庆幸傍上了段行川。
“爹爹消消气,”沈卿云面色凝重,“沈家在朝中本就树大招风,现如今阿兄为军在战场厮杀,可皇上是断然不会让沈家在朝中独揽大权的。”
沈作霖知晓其中利害,只是没想到这是自己女儿说出来的话,“卿卿意思如何?”
“现如今女儿要嫁给九皇子,不多时爹爹主动辞官,或是想陛下讨个闲职。沈家权利渐渐脱手,阿兄又于国家有利,夺嫡中沈家便可明哲保身。”沈卿云一字一顿道。
这其中弯弯绕绕沈作霖自然是懂,尽管想法有些稚嫩,他点了点头赞许道:“卿卿当真是长大了。”
沈卿云软了声音,“爹爹这话说的,好像卿卿原先不懂事一般。”
又说了不少体恤话,从将沈作霖逗得开怀大笑。
回去后,知念也回来了。
沈卿云关心道:“虞娘身子如何?”
知念福了福身,“回小姐,身上的伤口已经敷上了膏药,大夫说落下了病根,已开了药方抓药喝了。”她犹豫了一会儿,面上有些不忍,“只是脸上的疤痕,不大好去除。”
这状况已经算得上是好了,记得上一世段清淮是在狼堆里遇到她的,她砍死了一群狼,身上血肉模糊。
段清淮正是看中了她在斗狼时的勇猛,才将她带到府上好生医治。
沈卿云叹了口气,“尽力而为吧。”
她饮了一口茶水,回想起与父亲的对话,像回想起了什么,“向烛,茶叶可好生送过去了?”
向烛脸圆圆的,看着很可爱,“小姐,送过去了,方才九皇子今日还遣人给小姐送了东西。”话音刚落她便献宝一样,拿出那个小圆盒。
沈卿云提起了兴致,接过那个盒子,脸色涨红。
——是红花膏。
向烛年岁尚小,不大了解,但是她从话本子中了解一二,这分明是女子房事后涂抹的膏药。
沈卿云收起红花膏,无端想起了昨日那场情事。
她中了药,神智不大清醒,那份爽利倒是感受到了一二。
本以为段行川那种病秧子身子应当是羸弱的,没想到肌肉紧实,体力也是一等一的好。
眼看着自家小姐面色涨红,向烛忧心道:“小姐可是身子不适?屋内炭火烧的太旺盛了?”
沈卿云被她这么一说回了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唇,“没事,你去将针线拿给我。”
说起来段行川倒是帮了她不少,还应当有些回礼才是。
沈卿云女红是自幼学的,技术还算精湛,得过不少夸奖。
拿着针线不知道绣什么花纹好,她抬眸看着屋外的雪,想起院内那盛开的兰花。
屋外天寒地冻,雪花似蝶翩翩起舞,屋内纤纤玉手抬起,缓缓地绣起了一朵兰花。
第二日雪仍旧簌簌地下着,小太监踩着积雪赶来,院内乌泱泱跪着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