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沈老夫人赞许地点了点头,“王爷倒还算体贴,如此祖母便放心了。”
徐氏也温柔地点了点头,“这几日一直忙着你的婚事和今日的回门,娘准备过几日便派媒人向江家提亲,至于婚事便等年后你兄长出征后回来再办。”
沈卿云点了点头,想着若是兄长能立功向陛下请旨赐婚,那江绾一就能诰命加身了。
只是这婚事还是尽早定下的好,若是圣上瞧上兄长要给他安排婚事便不好了,她便是最好的例子。
徐氏只提了一嘴便与沈卿云话起了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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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行川却没有那么轻松,他在京中暗线并不少,对于沈作霖和沈听肆的品性先前就了解,今早只是想同沈卿云多话几句家常。
他们虽做过那么亲密的事,彼此却并不熟络,沈卿云心中挂念着他的兄长,那边由他主动靠近。
沈作霖特意吩咐人泡了上好的江北名茶“汉水银梭”。
段行川上手主动为沈作霖斟茶,他平日里便爱喝茶,做起来也颇为熟练,骨节分明的手同白玉茶杯看上去赏心悦目。
沈作霖见他的礼数动作,心中对他的满意又多了几分,不由介绍道:“这是江北的汉水银梭,气息馥郁而沁芳。你快尝尝喝着如何?”
他喜茶在京中并不算秘密。
段行川抿了一口赞叹道:“汤色澄碧,入口清新布满唇齿。初觉微苦,细细品味便有回甘。”
“好!”沈作霖赞叹道。
儿子是个武夫莫说是品茶了,牛饮一口觉得苦便要吐掉,白瞎了他的好茶。
女儿虽略懂一些,但渐大后便鲜少再与他同饮了。
沈作霖平日里早就苦无知己久已,现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懂自己茶的人,如同在异乡遇到了相熟之人,只差两眼泪汪汪了,顺道贬损自己的大儿子,“云让说得不错,比我儿子这莽夫强了不知多少倍。既喜欢便多喝些,一会儿我人下人去多备些给你带回府上。正巧卿卿也好这一口。”
沈听肆坐在一旁始终冷着脸,就连父亲贬损他的话都未曾给出反应。
段行川推辞道:“兄长许是喝不惯苦味,改日我遣小厮给兄长送些古树银针,兄长许会喜欢。这汉水银梭是个罕见物,云让谢过岳父大人。”
见他礼数周全沈作霖也放松了几分,直言道:“那古树银针你留着,给他这混小子纯属糟践东西。”
沈听肆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他幼时好动,毁了沈父不少好东西,哪怕他如今已及冠,在外处处为人称赞,父亲却仍就觉得他是会糟蹋东西的混小子。
段行川岔开话题又主动同沈作霖边饮茶便聊诗书字画。
沈听肆只觉得对他刮目相看。原先只知晓他是面貌出众的病秧子,未曾料到对于诗书有独到见解。思想见闻与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又想起他先前去华北地区治理旱灾,未曾料到他方到没多久,只分发了粮食,还未来得及做更多便落起了雨。
而传到京中便是他能同话本子里那般是神仙下凡能呼风唤雨,百姓传得有鼻子有眼,若说得并不是他,他便要信了。
最近扶风王的传闻也差不多如此,真假掺半。
左右百姓娱乐活动并不多,平日里议论此事也没有坏心,更没给他带来多少困扰,除却对沈家有影响的派人稍稍引导一下,其余他多数是听着一乐。
对于段行川的传言,沈作霖这么一想便了然于心了,他开口主动道:“我听说云让会下棋?”
段行川棋艺不错,幼年时为搏陛下欢心曾认真钻研过棋谱,他本就学得快,后来陛下也常找他下棋,从中他更是学到了不少,但他只谦逊道:“云让只略懂一些。”
沈作霖与睿文帝明面上关系尚可,偶尔睿文帝也会召他一边下棋一边议事,听睿文帝提及过段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