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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叶真回头问:&ldo;什么意思?&rdo;

李谨行道:&ldo;见者有份,雨露均沾。&rdo;

叶真笑起来,碍于大庭广众,没有强调一番对他的独一份仰慕。

一圈走完,她敲敲柜台,笑盈盈指挥道:&ldo;那排一套珍珠金玉的我都要了,麻烦帮我包起来。&rdo;

店主喜笑颜开,忙不迭帮她包着。

徐兰凑过来感叹:&ldo;姑娘好大方,你如果是个郎君,用这种气势买给喜欢的小娘子,我保证,十个姑娘里八个都愿意跟你好。&rdo;

叶真两只手拍住她脸颊:&ldo;这套都送给你,你跟我好不好?&rdo;

徐兰脸被她挤成一团,嘟着嘴眨巴眼:&ldo;姑娘开玩笑的?&rdo;

她认认真真回答:&ldo;不开玩笑,真的送你,你不信,我立字据。&rdo;

徐兰欢喜问:&ldo;姑娘全给我,自己不要?我看你都很喜欢啊。&rdo;

她信手从旁边拈起一支金钗,斜插进徐兰发髻里:&ldo;这个就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rdo;

回头喊:&ldo;掌柜,劳烦再加这支。&rdo;

徐兰眼睛亮闪闪,晕乎乎看着她。

刚出了坊,行在路上,却听到后面街道喧闹不已。叶真好奇看:&ldo;什么事?&rdo;李谨行望了望,答:&ldo;似乎是囚车,大概是从京兆府调往刑部,应当是重犯。&rdo;

这是叶真的本行,她不免好奇:&ldo;什么人啊,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大案。&rdo;

她脚步慢下来,囚车经过时,抬头看了一眼,与车里蓬头垢面的妇人目光相接。

那人惨淡的面容中,忽然迸发出光彩,猛地扑过来拍打囚车,拼命哭喊:&ldo;叶学士!叶学士救我!我死不足惜,求您救救我没出世的孩儿啊!&rdo;

叶真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一步,随行的护卫忙围上来,苏棠和李谨行一个挡住她,一个把她护到怀里,警惕地看着车里的人。

她一阵茫然,她十分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妇人动作与哭喊堪称撕心裂肺,手抓挠囚车栅栏,用力之大,竟流出血来。叶真听了个懵懂,看她身形像是孕妇。

囚车已经过去好几步,她哭着膝行到狭窄囚车的最尾部,抓住最后一点生还希望,颤抖着用头撞栅栏:&ldo;叶学士!你救救我啊!你救救我啊!&rdo;

周围人都聚拢着小心翼翼围观,叶真心下不忍,对李谨行说:&ldo;殿下,反正她被铐着,听一下她想说什么吧,人命关天。&rdo;

李谨行看她一眼,并不说话,显然不大愿意。但还是伸出手示意囚车停下,侍从上前报明身份,为首的武侯停下给他行礼。

叶真刚走过去,妇人硬把手挤出来想握住她,她安抚地拍拍对方手心,躲开说:&ldo;死刑犯必然经过京兆府、大理寺和刑部三方审核了,你要申什么冤,如果说不出个道理,我也帮不了你。&rdo;

对方还没开口,两行泪就落下来,哽咽说:&ldo;救命啊叶学士,我知道……我夫君他对不起你,事到如今要我偿命,我也没有怨言,但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孩子是无辜的。叶学士,你是好人,大家都知道你是好人,只有你能救我的孩子了……&rdo;

&ldo;你冷静一下再说吧,都要把我说糊涂了,你夫君是谁,你孩子又怎么了,慢慢说清楚,别怕。&rdo;叶真放慢语速鼓励她。

她喘了几口气,哭得乱七八糟,拿浓重的鼻音说:&ldo;叶学士,我今年开春就跟我夫君和离了,那时我已有孕,他荒唐,一共有八房妻妾,我们合不来。&rdo;

说完家里情况,她抽噎着继续说:&ldo;谁知道刑部的贵人说,我夫君现在只有这一个孩子,肯定是害怕事发后牵连到骨肉,所以假和离,保全这个孩子。刑部说什么都要判我绞刑,把我和腹中胎儿一起处死……&rdo;

叶真把手伸进去给她拍背顺气,一个武侯插话说:&ldo;叶学士,您就是要断案,也不该当街断吧,不如回了刑部,与我们侍郎或者尚书商议?&rdo;

话虽如此,叶真心都在孕妇那里,压根没听进去别人说了什么,继续耐心问:&ldo;你夫君犯了连坐的大罪吗?这可真是乱判,律法言明,已经和离不得追责。先不说胎儿还未出生能有什么罪,即使有,还未成年,按唐律不判死。&rdo;

孕妇的冤屈都叫她说了出来,顿时心中难过,眼泪如同泉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控诉刑部的人,呜咽不成整句:&ldo;我不敢与他们作对,怕他们给我上刑,会动了胎气。我每日想尽方法不要惶恐,努力吃饭‐‐&rdo;

她拔高一声哭道:&ldo;可这行刑的日子还是要来了,我好怕啊叶学士,我死可以,求您平息怒气,饶了我孩儿……&rdo;

叶真勉强听了一会儿,奇道:&ldo;这与我何干,我已经辞官了,现在一介布衣‐‐你夫君是谁?&rdo;

她发现对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那妇人哭声陡然变小,她头发散乱,抬起眼怯怯瞄了叶真一下,而后声如蚊蚋:

&ldo;兵部的裴贞。&rdo;

&ldo;……&rdo;

叶真安抚她的手停在半空,僵硬地收回来。

将陆瑶害死的是裴贞,而夷裴贞三族的处决,是叶真寸步不让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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