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您儿子的爱情值多少钱?”
这话不是闻笙自己发明的,而是从电视剧里学的。
傅裕和闻言,先是愣了几秒,旋即嘴角挂着浅笑,“闻小姐,你喜欢傅砚临?”
闻笙不知道傅裕和为什么会问她这种问题,当然喜欢呀,不然为什么坐在这里跟你周旋?
但傅裕和是长辈,闻笙回答他的话,态度是尊敬的,“是的,我喜欢他。”
傅裕和问,“喜欢他什么?”
闻笙不假思索地回答,“要具体说,我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方面,他脾气不是很好,又小气,经常动不动就生气,明明已经三十岁了,却跟小孩子似的,要人哄他。可你要是不哄他吧,他也能自己主动找台阶下,脸皮厚起来的时候堪比城墙拐角。”
傅裕和静静听闻笙说。
“我和他的相识相遇本是一场意外,自打知道他是江屿阔的舅舅之后,就划清界限不再往来。但他执着地去云城找我,那样危险的地方,他独自冒险前去,把我从悬崖下拉上去。我也曾怀疑过,我有什么地方值得傅砚临喜欢的?会不会就像江屿阔说的那样,他只是个风流纨绔的坏蛋,和我在一起不过是报复江屿阔,是和您作对的叛逆。”
闻笙说,但是我发现,都不是。傅砚临是真的喜欢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我。我很感动,也很佩服他的用情至深,竟然在这样漫长的岁月里,将我刻画在心里,而我的生活和记忆里给与这个人的位置可以说一分也没有。我们重逢时,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我不知道董事长您能不能理解,傅砚临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为我至此,我怎么可以不喜欢他?他值得被人喜欢。
傅裕和面色无波无澜地看着闻笙,从她口中,他看到了一个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的傅砚临。
“我非常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和鸿沟,也明白您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我和他在一起。我也曾试图多次推开他,深深的伤害他,但我发现,他竟然是那样锲而不舍的一个人。他专一深情,隐忍付出,从不会因为为我做了什么而要求我给予同样的回应……除了感情。可能许多年之后,我还是不知道我喜欢傅砚临什么,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毫无理由的吗?”
闻笙说,“从我决定接受他的追求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有朝一日您会向今天一样同我坐在一起,要求我离开。但是,很抱歉,董事长,我不会离开傅砚临。感情是我和傅砚临之间的事情,无论您如何反对我们在一起,您的意见都不能成为和我傅砚临分手的理由。”
“当然,您也不用接受我。”
闻笙说完,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看着傅裕和。
傅裕和从闻笙的一番话里听得出,她的确是真心喜欢傅砚临的,与傅砚临是谁家的儿子毫无关系。本来他也知道,闻笙不是这种人。
如果他不是闻亭书的女儿,傅裕和很愿意同意他们的交往。
但,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傅裕和轻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放下时,他惋惜地看着傅裕和,“闻小姐,我还是那句话,你和傅砚临不适合。”
闻笙冷静应答,“您说不适合,没用的。”
傅裕和说,“你们走不到一起。”
闻笙秀眉一蹙,正欲开口,傅裕和又继续了话茬。
傅裕和说,“闻小姐,我知道我儿子对你用情至深,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这个做父亲的,主动离开他。我了解傅砚临,只要你分手,他能同意,便不会纠缠你。”
傅裕和目光落在支票上,示意闻笙,“这张支票你收着,我等你慢慢考虑,不用着急给我回复。傅砚临和许家的婚约,我可以暂时压着,给你和他整理的时间。”
“还是我刚才说的,支票上的数字,你随便填,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不管是在经济上,还是你的事业上。”
闻笙知道傅裕和的话还有下文,没着急,等着他的“但是”。
果然,傅裕和停顿不久之后,继续道,“如果你坚持和傅砚临在一起,那就当我今天没找过你。早晚你会明白,为什么你和傅砚临这辈子走不到一起。”
闻笙并不意外傅裕和的威胁如此悄无声息,需要她前后对照深思,虽说傅裕和没明说她若是坚持和傅砚临在一起会做什么,但傅裕和提到事业,闻笙不难想象他的弦外之音是什么意思。
的确,以傅裕和在江州城的势力,要想对闻笙一个外地人的事业做些什么,太容易了。
甚至都不需要傅裕和亲自动手,有的是人愿意为傅董事长效劳。
闻笙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打工人,与傅家相比,她蝼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