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这里的人知道他就是公主前夫,公主自然难免被人议论,但柳子淮也别想好过。
忘恩负义之辈,躲过了诛族的惩罚,到这江南之地想安生那是不可能的。
口水淹不死他,臭鸡蛋烂菜叶子也能活埋了他。
恍惚了数日的柳子淮,被倚琴的话点醒了几分,他呐呐的问道:“我还能去哪儿?”
倚琴哼了一声,“哪里去不得,大雍疆土在不断扩大,多的是地方需要人口驻扎繁衍。“
“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难道都白读了不成。”
“快走,别杵在这里碍眼了。”
她已经指出明路,柳子淮若是还有脑子就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不再理会反应迟钝的柳子淮,让人把他赶紧拉走。
被推出去的柳子淮,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他回头看向旗幡飘逸护卫森严的山头,眼里尽是悔痛。
经过苕河时,他立在河边万念俱灰。
当初自己濒死获救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感激救自己起来的女子。
哪怕要娶她为妻,他也没有多大的抵触。
可后来,因为他的贪心慕高,断送了大好前程。
他们一家三代不能入仕,还要背井离乡讨生活。
苦读诗书十几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他活在这人世间还有什么意思。
干脆就以死赎罪吧!
他心一横,眼一闭,纵身跳入了苕河。
但很快,他就被人捞了起来。
“要死就死远点,别祸害公主的名声。”倚琴站在岸边怒目瞪着他。
幸好她多留了个心眼,把人赶走后,她悄悄带人盯了一段路,就防着这人出幺蛾子。
果然,柳家人还是这么让人恶心。
在皇太后即将要起灵回京之际,公主前夫却跳苕河寻死,传出去公主的好名声多少都会受损。
被拖上岸的柳子淮,被倚琴骂得脸色赤红。
再去死一次,却没了方才那股勇气。
浑身湿透的他,最终灰溜溜的走了。
等他回到木檀乡,家里人已经担心得满嘴起火泡。
去县里买笔墨的儿子,一走好几天都不见回来,音信也没有托人带回来一个。
他们想报官找人,又怕身份被大众所知惹来邻里鄙视。
心急如焚了几日,终于等到大儿子归家,却看到儿子跟乞丐一样脏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