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自己的厉害之处,不为便忍不住要展示一番,于是真诚地向赵学尔发出邀请:“女公子,您要不要现在试试?”
不为一本正经邀请赵学尔翻墙的模样,把如鱼逗得哈哈大笑:“我就这么一说,你竟还真的地要与女公子去翻墙啊?”
不为见如鱼笑话她,“哼”了一声不再理如鱼,转而看向赵学尔,十分地期待她能同意自己的提议。
而此时的赵学尔,心中却满是感动。
没想到许多年前的一个小小承诺,不为竟然还记得,并且数年如一日地努力着!
赵学尔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哄不为:“现在翻墙若是让人看见了,以后就不好用了,留待以后需要的时候我们再试。”
“当初我承诺过你,等你学好了武功就,给你加一份儿贴身护卫的月钱,既然你已经学会了,从这个月起,你就领双份儿的月钱啦。”
不为果然受哄,转眼便高兴地道:“谁在乎那点儿月钱啦,只要能保护女公子,我就高兴啦!”
不为高兴之余,仍然惦记翻墙的事儿:“那咱们就说定了,等下次女公子再要偷偷出府的时候,可千万别爬墙了,让不为带您翻墙出去,保管稳当得很!”
赵学尔和如鱼都被不为逗笑,两个人笑得东倒西歪,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矜持姿态。
一时间这凉亭之中充斥着欢声笑语,其乐也融融。
如鱼见此时气氛极好,便试探着对赵学尔道:“女公子昨日让我去与卫司马商议田文乡的水利之事,路上遇见几个读书人,他们竟然在骂柳大将军,说她杀朔方降兵有违天道,必遭报应。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若不是柳大将军当年孤身犯险,智擒盛金,保住了承州,如今可哪里有他们在这里说闲话的份儿?”
赵学尔倒没为柳弗思抱不平,她慢悠悠地落下一子,气定神闲地道:“每个人都长了一张嘴,别人要说什么,我们哪里管得住?心里知道他们说得不对就够了,何必为这些事情生气?”
如鱼道:“所以啊,别看柳将军如今是柳尚书了,这兵部尚书哪里是这么好当的?您不让刺史掺和这件事,其实都是为了他好,只要您跟刺史说明白了这些道理,刺史自然就不会再责怪您了。”
赵学尔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人这两天眉来眼去的,肯定有事儿,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放心吧,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如鱼道:“您若是没有放在心上,为何最近练字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宁?看字如看人,这是您自己常说的话。”
赵学尔被如鱼揭穿也不恼,索性就和她说说这件事:“你怎么就知道这些道理父亲不懂呢?道理人人都懂,不是我去说,他就会听的。”
如鱼道:“就算刺史不愿意听这些大道理,您身为女儿,去与刺史服个软,又有什么妨碍?”
赵学尔道:“父亲看中名声,对这件事情极为在意,你以为我去跟他服个软,他便不会生气了吗?他若当真这么放得下,这几日也就不会折腾这些事情了。”
赵学尔实在是说得委婉了,赵同看中的不止名声,而是名利。
名利名利,“名”和“利”往往一起出现,但现实生活中,常常会有人为了“名”而放弃“利”,或者为了“利”而放弃“名”。
“名”和“利”究竟谁更重要呢?
也许没有人能够说得清。
当初盛金走投无路向南唐投降求助,赵学尔劝赵同抓住盛金以绝后患,赵同不同意,他为了名声,放弃了保承州万无一失的利益。
后来柳家兄妹担了这恶名,结果押送盛金去京都的时候,柳弗愠被皇帝看中,得到了兵部尚书的利益。
赵同心中羡慕,便又想用名声去换利益。
无论赵同会不会因为赵学尔服软而息怒,赵学尔确是不愿意阿谀苟合这样的行径,与其说服软没有用,倒不如说她不愿意向这样的行为低头。
如鱼为赵同辩解道:“女公子把平定朔方之法告诉了柳尚书,而没有告诉刺史,刺史因为心痛与兵部尚书之位失之交臂,偶有言行失当之处也是正常,毕竟哪个做官的人不想封侯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