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张月提了条鲫鱼过来亲自给她炖汤,说是托人买的天然野生的鲫鱼,跟张阿姨两个人在厨房又是炖汤又是炒菜的忙了半天。
午饭还没好,张月把鲫鱼汤先端出来给柯瑞安喝,道:&ldo;我已经用咸橄榄把鱼腥味下去了,你尝尝看。&rdo;
张月坐在旁边看女儿喝着自己亲手做的东西,眼眶泛红,鼻子酸涩,她伸手摸了摸柯瑞安的头,轻声感叹道:&ldo;一转眼你也要做妈妈了。&rdo;
柯瑞安很久没有感受到张月这样宠溺的举止了,她是独生女,虽然家境没有多好,但是在父亲去世前她也是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所以张月当初离开得那么快,走得那么决绝,才让柯瑞安一时无法接受,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妈妈会那么快就不要她了,在她失去爸爸,最需要妈妈在身边的时候,张月却能那么狠心的说走就走!完全无预料的,没有给她任何的心理准备。
在张月慈爱的动作下,柯瑞安的身体僵了僵,眼角的余光看到张月眼含泪水的样子,她又放松下来任张月轻抚着她的头,她低头喝了口汤,忍不住哽咽,眼泪落进鱼汤里,她问道:&ldo;妈……这么多年你有后悔过丢下我吗?&rdo;
&ldo;妈后悔当初没有把你带在身边,即使日子会过得难一点,但毕竟妈妈在你身边会不一样,起先妈妈没有去找你是因为不敢,后来,远杰的奶奶去世后,我求远杰的爸爸让你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可是那时候你已经在赵家过了三四年了,我看见你上那么好的学校,穿那么好的衣服,我想或许你也不会愿意回到我身边了,或许留在赵家你会过得更好!&rdo;
柯瑞安捂住嘴,可还是溢出了哭声:&ldo;可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想家,想你,想爸爸,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想在别人家里,虽然吃得比以前好,穿得比以前好,但是我很害怕,我害怕赵咏荟和她妈妈动不动就打我骂我,难过的时候不敢大声哭,开心的时候不敢大声笑,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和谁说,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找谁……妈,我真的过得一点都不好……&rdo;
张月双手擦去女儿满脸的泪水:&ldo;对不起,安安,妈妈真的不知道你过得那么辛苦,对不起……以后妈妈都在你身边……&rdo;
张月抱着柯瑞安,自己也泣不成声,张阿姨从厨房里伸出头来看到抱头痛哭的两母女又缩回头去。
柯瑞安先止住哭声,伸手给张月擦了眼泪:&ldo;妈,别哭了……&rdo;
&ldo;妈不哭,你也别哭了,会吓到宝宝……来,把汤喝完。&rdo;
柯瑞安用手背拭去脸上残留的泪水,又想起阮家那边,问道:&ldo;妈。你天天过来,她们会不会对你说什么?&rdo;她还记得曹丽和阮远萍撒泼耍横的样子,即使后来阮远辉放出来了,以那两个姑嫂的个性,恐怕也不会停止继续折磨张月。
张月道:&ldo;她们想说什么就让她们说吧,现在只要你和远杰过得好,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妈妈现在更担心的是你,既然白靖南已经取消婚礼了,也有意要和你复合,你是不是好好考虑,先不说你还爱不爱他,就是为了宝宝,你也再给他一次机会,孩子需要爸爸。&rdo;
&ldo;妈,你别劝我了,你不知道他说过多么难听的话。&rdo;
&ldo;人往往会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说一些不清醒的话,未必是他的本意,你自己一定也说过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况且我看得出他是真的想要和你重新来过。&rdo;
柯瑞安依然摇头:&ldo;妈,我比你了解他,他对我或许有真心,但从来不,不要再讲他了,他如果是真心想要忏悔的话就该知道不能再来打扰我的生活!&rdo;
张月看柯瑞安那么固执就不再劝下去,希望时间能够淡化一些伤痕,她还是希望女儿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
柯瑞安的预产期在九月,正是夏末初秋,张妈还说避过了江乐的酷暑,这样产妇坐月子也不用那么辛苦。
宝宝出来得很准时,只比预产期提前了三天。柯瑞安生孩子那天,白靖南正好去昆明出差,孩子是凌晨两点多出世的,张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宾馆里,他知道柯瑞安就在这几天生,本来不太想来这一趟,但是这次的合约久谈不下他只能亲自过来,办完这边的事情后他一秒都不敢耽搁订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机票,不料孩子还是提前一步出来。
白靖南听了张月那头的话,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丢了电话从床上翻下来,迅的穿好衣服连夜去机场。
下一趟飞江乐的航班是在两个小时后,他等在机场里心急如焚,恨不得能长一对翅膀立刻飞到医院去,终于挨到了登机的时间,三个小时的飞程,他看了不下上百次的时间,到江乐机场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他没有通知司机,叫了辆计程车直奔医院。
出租车司机看到他那样子还以为他有亲人病重,在医院门口下了车,扔下车费,他一口气狂奔到病房,在门口被张月拦住:&ldo;小声点,宝宝一直哭,刚才才都睡下。&rdo;
他愣愣的:&ldo;刚出生就会哭?&rdo;
张月哭笑不得的啧了声:&ldo;这什么话?&rdo;哪个孩子生出来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