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起之后,江温辞把画室挪到家中,不管是作息还是饮食,全纠正到跟余苏南同步,比老年人还健康规律。
五月份的某天,江温辞无意中看到学院里一则通知,宁泽大学衡山校区正在举办一场主题为“索玛花”的特殊画展。
抱着好奇的心态,江温辞特地腾出时间,打车去了趟衡山校区。
那是一场由宁大研究生支教团队和公益社团组织的展览,其中有一百零八幅作品,来自大凉山里的留守儿童。
水彩笔下的图案稚嫩,充满孩童的纯真烂漫,每一幅作品底下都附有一段细腻文字解读,童言童语的背后是令人后知后觉的心酸。
山区孩子脆弱而丰富的心灵世界,在这初夏的余晖中,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展开呈现在江温辞面前。
他在画展前伫足良久,内心有震撼有心疼,直到夜幕涂抹而来,他才抽身离开。
几日后。
浴室内,江温辞面冲墙站在淋浴头底下,热水兜头将他包裹住,身体里残留的欲望让他老想腿软。
在家等你
不一会儿,身后贴过来一具温热胸膛,余苏南撑着墙将他搂住,低头在他耳朵后温柔亲了口。
“余苏南,”江温辞转过身,想想还是把琢磨了几天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跟学校递交了支教申请。”
余苏南怔住。
“上次衡山校区的画展我去看了,感觉还挺有意义的,说实话我目前差不多到了瓶颈期,状态挺差的,有点其他经历或许能激发出不一样的灵感。”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江温辞算是先斩后奏,说话好声好气的,就怕余苏南给他来句绝对不行。
沉吟片晌,余苏南低声问:“多久?”
从他语气里也听不出喜怒,江温辞算了算,试探口风地报了个时间:“大概五六个月?”
“”
余苏南眼神幽幽,盯着他没说话。
那就是将近半年。
见他表情明显淡了下来,江温辞赶紧凑上去抱住他,又讨好又卖乖:
“体验生活嘛,我也不是一个人去,林声扬也去,他给人孩子教语文,你说他一理科生,非要跑去给人教语文,你说他能行吗?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嘿,拦都拦不住”
他正自顾自滔滔不绝,说单口相声似的绘声绘色,一双手突然把他往前一扯,搂进了怀里。
江温辞脑门猛地磕在了余苏南肩上,叭叭个不停的嘴皮子霎时没声儿了。
余苏南扣着他后脑勺把他按到怀里,强横中带着几丝几不可查的依赖。
光是听他说这些,余苏南就舍不得。
心揪着一般,非常舍不得。
不是一两天,也不是一两个星期,是好几个月。
江温辞要在他抽不开身的阶段里,跑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山区里去支教。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行。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江温辞愣了下神,抬手搂住余苏南肩膀,安抚地拍了两下:“干嘛呢,别担心啊。”
一声不吭抱了他许久,余苏南才发出轻而哑的说话声:“无感症怎么办?我不在你身边,真的不放心。”
说着,他腾出手去关了淋浴开关,细细水流声消失,浴室彻底安静下来。
没等江温辞开口,他随手扯了条浴巾过来,裹住江温辞身体后托腰抱起,转身往卧室方向走。
江温辞后腰被箍住,撑住余苏南肩膀,拉开点距离才能看到余苏南的脸。
他低头看着余苏南眼睛,又凑上去在他眼睫上啄了口,笑着说:
“没事儿,我男朋友多厉害啊,他研制出了抑制无感症的新药,我多带两支在身上,发热期来了就给自己扎两针,不怕。”
“”
又是半天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