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帅仔,你不喜欢吃鹅肝酱?&rdo;地包天吃惊地问道。
&ldo;我以前喜欢吃。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了。&rdo;帅仔没精打采的,&ldo;我想去找我的保姆狗。&rdo;
我对帅仔说:&ldo;你应该把你的保姆狗忘了。&rdo;
&ldo;猫哥说得对!&rdo;地包天接着我的话说,&ldo;忘掉他!彻底忘掉他!&rdo;
&ldo;为什么?&rdo;
帅仔神色迷茫地看着我,又看看地包天。
&ldo;因为……因为……&rdo;
唉,怎么对帅仔讲呢?他那么单纯,那么善良,保姆狗老头儿在他的心目中又那么重要。我怎能忍心破坏这一切呢?
帅仔请求我帮他把脖子上的皮带解开。对我来说,这一点都不难,我擅长干这个,但我犹豫着。
地包天也帮帅仔求我:&ldo;猫哥,你就是帅仔的大救星,你把他解放了吧……求求你啦……&rdo;
地包天把两只前爪合在胸前,给我作了三个躬。
我跳到帅仔的背上去,用牙齿解开了系在他的脖子上的皮带。
帅仔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冲出了绿色的栅栏门。
我还骑在帅仔的背上,我怕被甩下来,于是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
&ldo;帅仔,你要到哪儿去?&rdo;
帅仔不回答我。
&ldo;帅仔,等等我!&rdo;
帅仔放慢了脚步。地包天拼命地迈着四条短腿儿,追了上来。看我骑在帅仔的背上,地包天也要骑上来。
好脾气的帅仔蹲下身子,让地包天骑了上来。
一只猫和一只京巴狗骑在一只牧羊犬的背上飞奔,这立刻成了大街上的一道奇观。人们对我们指指点点,帅仔依旧旁若无人地飞快奔跑着。
我已有了一种预感??帅仔这次是要去找他的保姆狗,而且,他对道路十分熟悉,一定是保姆狗老头儿仔细地教过他认路。
帅仔已经跑出了市区,跑上了一条通往郊区的大道。这条道上的汽车都开得特别快,呼呼呼,快得就像从耳边吹过的一阵风。
帅仔在公路边奔跑着。风吹起他脖子上的长毛,在我和地包天的眼中,他就像是一匹美得无与伦比的骏马。
公路两边都是厂房。帅仔在一座厂房的门前停下了脚步。我想:保姆狗老头儿的新家,可能就在这里。
我和地包天从帅仔的背上跳下来。我们俩知道保姆狗老头儿肯定不愿意见到我们,他从来就不喜欢我们。
我们不得不躲起来,让帅仔独自去见他的保姆狗。
我们看见帅仔在那座厂房的门前彷徨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叫了几声。
紧闭的铁门开了一条缝,保姆狗老头儿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紧接着,我看见了让我差点流下眼泪的一幕:高大的牧羊犬和矮小的腊肠狗依偎在一起,两只狗都泪流满面,腊肠狗伸出舌头舔着牧羊犬的脸,牧羊犬也舔着腊肠狗的脸。虽然,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我想他们一定是在说一些离别后相互思念的话……
&ldo;他们真是情深似海啊!&rdo;地包天已经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ldo;这样活生生地把他们分开,是不是太残忍了?&rdo;
地包天是女狗,容易感情用事。我是男猫,男的一般比女的更理智。我提醒地包天:&ldo;别忘了在翠湖公园里,发生的那几起可怕的事件。&rdo;
我提醒着地包天,其实也是在提醒着我自己:不要被眼前的这一幕给蒙蔽了。
&ldo;也许……&rdo;地包天又开始假设了,&ldo;也许保姆狗老头儿已经改邪归正,他正在忏悔呢!&rdo;
但愿如此。我也希望保姆狗老头儿能改邪归正,能真心地忏悔!但是,一旦&ldo;嫉妒&rdo;这颗毒瘤长在了他的心上,他和帅仔的关系,就注定了是一种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关系,何况纯种的德国腊肠狗,具有意志坚定的品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