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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施嬷嬷打量了端木容一会儿，但瞧他板着个脸，神色严肃，故也不敢太轻狂，忙笑道：&ldo;是是是！那也好，那也好，要听曲儿是吧？正好您来得巧，这会儿仙霞正在人厅唱哩，我先替您安排一间清静的房间，回头就让仙霞过去侍候。&rdo;

&ldo;好。&rdo;李澎康忙又补一句：&ldo;今天我单叫仙霞姑娘的局就好了，别叫那些姑娘来吵我们！&rdo;

他俩一走进大厅，抬眼就见一位年轻姑娘，坐在二阶上的花厅抚琴。看她朱唇轻启、呖呖莺簧，单闻其声，就听得人一身酥软。

端木容仔细一听，原来唱的是南吕&ldo;一枝花&rdo;。

妖娩体态轻，薄劣腰肢细，窝巢居柳陌，活计傍花溪……两人随着跑堂走进包厢，坐下听曲。……每日穿楼台兰堂画阁，透帘拢绣巾罗帏，仗嗡嗡娇声气，不禁拍抚，怎受禁持，斯鸣斯咂，相抱相偎，损伤人玉体冰肌，忧人娇并枕同席……&ldo;怎么样？唱得不错吧！&rdo;李澎康轻轻打着拍子哼着。

端木容微微一笑。&ldo;琴艺平平，不过嗓子倒是不错。&rdo;

&ldo;啐！琴艺平平？&rdo;李澎康打他一下，笑道。&ldo;我说你也太挑了，人家要是跟你一样也是&lso;天下第一琴&rso;，还用得着在这里卖唱吗？&rdo;

端木容差点把一杯酒泼到他头上，气道：&ldo;你拿我跟这些歌伎比？&rdo;

两人一边谈笑，一边听曲。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位丽人珊珊地走进来。

&ldo;李公子。&rdo;仙霞含笑娇嗔道。&ldo;我只当您把我给忘了呢！&rdo;

&ldo;哪儿的话，我想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忘？&rdo;李澎康忙起身，过去亲亲热热地挽了仙霞的手，向端木容道：&ldo;这位就是仙霞姑娘；仙霞，这位是&lso;蕴秀山庄&rso;的端木容。&rdo;

他霞微一敛衽，含笑道：&ldo;端木公子，真是久仰大名。&rdo;

端木容口里说：&ldo;不敢当、不敢当。&rdo;心想却暗骂－－澎康真是个大嘴巴，自个儿到这里来鬼混也罢了，干嘛把他也给扯了出来！他本不欲暴露身份，这下可好了，传出去说他端木容上了妓院，简直是大失体面。他不由得回头又瞪李澎康一眼。

&ldo;久闻端木公子丰姿俊秀、器字不凡，能文能武，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特别是弹得一手好琴，只不过……&rdo;

&ldo;不过什么？&rdo;端木容好奇。

仙霞掩嘴轻笑道：&ldo;只不过，我没想到端木公子竟然如此年轻！毕竟您这&lso;天下第一琴&rso;的声名流传已久。&rdo;

李澎康哈哈一笑。&ldo;人家端木公子九岁开始跟着琴仙季老师习琴，十五岁就和京城的卫公子同台较劲，&lso;天下第一琴&rso;的封号便是那年开始传开了的。这一眨眼，竟也有五、六年了。所以，不只你，许多人都以为端木容有点年纪呢！&rdo;

仙霞一脸钦慕。&ldo;原来端木公子十五岁就已扬名天下！真是了不得。&rdo;

&ldo;琴艺不过久抚自精，也没什么好夸耀的。&rdo;端木容一笑。&ldo;什么&lso;天下第一琴&rso;，这都是别人抬举、夸大其词罢了。&rdo;

仙霞看着他。&ldo;那是端木公子，您太过谦了谁不知道您的琴艺过人，况且这世上多的是习了一辈子的琴也弹得不怎么样的人。久抚自精那不过是哄人埋头苦练的话罢了！&rdo;她忽然记起什么，笑道：&ldo;说到这里，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只消听我弹一遍，她马上就能八九不离十照着弹奏出来呢！&rdo;

&ldo;哦，真有这样的人？&rdo;李澎康信口问道。

&ldo;嗯，是真的。&rdo;仙霞忙不迭地点头。又转头向端木容道：&ldo;我猜端木公子一定也是这样的聪明人，听一次就会弹，不然怎能年纪轻轻就扬名天下。&rdo;

&ldo;不不不！这我可不一定行！&rdo;端木容淡淡一笑。&ldo;如果音律简单还有可能，不过若是新曲，别说默记下来，就是照着谱弹，都不一定能弹得好，何况只听一遍就能全然记住弹出来，这……我倒还没见过。&rdo;他不相信有人能有这等功力。

李澎康也摇头。&ldo;我也不信。&rdo;

仙霞信誓旦旦地说道：&ldo;是真的，是真的！原本我也不信，哪有人这么厉害呢！可是后来我发现她的确有这样的天分，就像人家说的，是祖师爷特别眷顾的人吧。&rdo;

&ldo;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想见一见。&rdo;端木容问道：&ldo;仙霞姑娘说的是哪一位呢？改天我该登门拜访请益才是。&rdo;

&ldo;登门拜访？&rdo;仙霞忽然扑哧一声，掩嘴笑道。&ldo;不用，不用，她就在这里，不过她不是这里的姑娘，她是嬷嬷收养的一个小孤儿，平日在咱们院里打打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