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驾崩的同时,太子也离奇暴毙,新帝是个宫女所出,甚至没上玉碟的不受宠皇子,继位全靠内侍扶持,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扫所有可能格外怀念他父皇,会质疑他的皇位是否名正言顺的人。
首当其冲就是他那欺男霸女,堪称皇室之耻的小叔叔。
时铄被清点罪状,贬为庶人,发配到辽州苦寒之地。
祁将军是纯臣,并未被为难,但涉及到这婚事,那小皇帝又一脸为难,说这到底是父皇的意思,他这做儿子的不好忤逆。
说白了就是希望祁将军投诚,他才肯松口。
在小皇帝看来,纯臣是不足以信赖的。他这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急切的希望把真正有能力的蚂蚱拴在自己这根绳上,以免将来他谋害太子的事被揭发,身边连几个忠心于他本人的亲信都找不出。
祁将军有几分倔脾气,却又难以抉择,等回府去,也不瞒着,将这事儿跟祁玉笙一股脑都说了,端看女儿自己想怎么选。
他是个粗人,没附庸风雅将女儿教养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非先前赐婚的旨意来的突然,他甚至都想按着老家的粗犷风俗,让祁玉笙自择夫婿。
当时,祁玉笙思忖片刻,便起身走近祁将军,如同小时候那样抬眼看着父亲,语气轻快:“依我之见,这婚还是不退了,陛下想要父亲襄助,却又不肯以诚相待,这次如了他的意,他定会再想法子将父亲绑的更紧,到时候又给兄长或者我乱点鸳鸯谱,和他母家那些刚鸡犬得道不知秉性的人赐婚,同样难以拒绝。再者说,女儿年纪还小,本来也不急着嫁人,恨不得一辈子不嫁才好。”
在眼前的麻烦和未来的麻烦中,她选择跳出麻烦,在退婚和出嫁中,她选择出家。
于是静岳庵里多了一位带发修行的慧安师太。
临行前夜,祁将军长吁短叹,还在亡妻的灵位前哭了一场,总觉着对不起女儿。
虽然女儿嘴上说是不想嫁人,这样安排正和了她的意,可在府里做金尊玉贵的小姐,和去庵堂里当姑子,那能一样么!
祁玉笙却不觉着自己受委屈,早预备要留给她的嫁妆就直接交到了她手上,手里有钱,又不用晨昏定省操持内务,那些跟她同龄的世家小姐们,可不会有谁比她的日子更自在。
三年悠闲日子眨眼便过。
就在几日前,国丧又至,宗室人丁凋零,数算男丁都是些老幼病残。结果时铄竟然走了狗屎运,被人从流放地拎了回来,登基了。
在辽州吃了几年苦,也未见他收敛荒唐的脾性,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广选秀女充实后宫,哪怕祁玉笙在庵堂里住着,也是有所耳闻。
她立刻决定称病不再出庵堂,打算假死脱身。
皇帝刚登基,正是膨胀的时候,这功夫想起她来,还只是耀武扬威,等她跟话本子里写的那样主动去巴结他。等过段日子,意识到她根本不按套路来,又惦记她的容貌,说不定就要一道圣旨强召她入宫了。
计划的好好的,结果还没过几日,她又听闻今上要选秀。
没错,上次选秀过去还不到一个月,又要来一次。
按照旧例,选秀都是三年一次,若皇帝无心扩充后宫,取消不选也是常有。
反正是没有接连选两次的先例。
宫里传出来的说法是,第一次选秀时正值国丧,故而一切从简,不过是填补了些女官的缺,做不得数,这次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