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半山别墅,纵然是到处绿意荫荫,却也难抵空气里的寒意。
有一抹清丽的白色身影,站立在主卧房门外,捧着一套熨烫妥贴的新外套,脸上有着淡淡的忧色。
穿着卡通粉色睡衣,不顾形象打个大大的呵欠从旁边房门里出来的女子,吃了一惊道:“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很奇怪吗?”白芷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眼自家睡得七八分醒的胞妹。
“不是的啦,我的意思是说,你都不用睡觉吗?明明昨天晚上你说是去查事情的,结果一大早比我起得还早。”芍药一边碎碎念,一边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白芷满目留恋地轻抚着那套西装,看了眼芍药那越来越八卦的眼睛道:“将来我不在了,你也睡得这么没心没肺,哪里还像话。”
芍药先是委屈地撇撇嘴,然后才震惊地道:“姐姐,你要去哪里啊?你该不会真的要去相亲吧?”
白芷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干笑着道:“人总不可能,永远在原地打转。”
芍药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这话里的意思,就听卧室的门碰地被粗暴地拉开,撞在墙边,龙一欢喷着酒气地道:“一大早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主人,你怎么饮了这么多酒。”白芷一边皱眉一边严厉地看向芍药。
算起来也真的是她的失职啦,芍药吐了吐舌头道:“主人她借酒消愁,总比那个刘希易纵欲消愁地好。”
一句话,将全场三个人都说得满脸通红。
白芷怒喝一声道:“你还有理了。”
龙一欢尴尬地道:“别吵我,我还要再去补个觉。”
芍药可不想一个人面对胞姐的怒火,扯住他的衣服道:“主人,天色已经不早了。”
白芷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然后将那套衣物放置到他床畔的柜台上,径自退了出去。
龙一欢撇撇嘴道:“我又没说她什么,怎么脾气还见长了?我看是女大不中留。”
芍药委屈地偷偷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否应该替胞姐点明,叹声道:“主人,恐怕才不会对别人的事情在意呢。”
那里酸溜溜的味道,正是冲着燕傲男而去,龙一欢这只呆头鹅哪里会懂,却是道:“你们两姐妹的事情,就放心地交给我吧,实在不行我就让母上大人去出面。”
这是极力要把她们推销出去的节奏啊,骇得芍药连忙道:“这点小事哪里需要主人你这么上心了,包办婚姻什么的,连你自己都不喜欢,难道身为你忠仆的我们会喜欢。”
龙一欢听了觉得不无道理,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见白芷绷着张脸,端了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进来了。
“知道主人晚上饮了酒,也不备上醒酒汤,还有厨房这种东西准备的妥当。”白芷边将那醒酒汤端到龙一欢面前,边数落着芍药的种种不是。
芍药怨气冲天的眼神频频看过去,心道我这不是心牵着比这些小事情更重要的大事吗?白芷哪里知道,见她那分模样,又是狠狠的剜了她几眼。
龙一欢轻咳声道:“不能怪芍药,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她也累到不行,估计倒头便睡了。”
白芷不再多说,见他饮下醒酒汤才稍稍放宽了心,在一边秉报道:“主人,你让我去调查的几个人,大多已经有回音了,不知道你想先听听谁的近况?”
“啊?这么快?”龙一欢反倒诧异的不行,昨天晚上见她走得那么匆忙,又是深更半夜,还以为她只是逃避相亲的一个借口,反正总觉得她怪怪的,如今见她已经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反倒不习惯的很。
“主人是在怀疑青帮办事的效率吗?说起来他们当中的不少人,其实从未脱离过咱们关注的视线呢。”
龙一欢沉吟片刻,干咳一声道:“仁义堂那几位还都消停吧。”
“主人你指的是谁?慕容文山与陈丫丫的婚期应该近了,自从开山那件事之后,陈丫丫的父母也被‘放’了回去,本来早就大办了,估计他们也是想等燕姑娘的消息的。毕竟她也算这两个人的大媒人,陈丫丫对她感情深厚。”白芷盯着龙一欢的眼睛道。
她仿佛不想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动。
或许是因为饮了酒的缘故,今天的龙一欢言行举止里透着丝迟缓,那股充满信任感的眼神,有股呆萌不设防的模样,令她想起了他年少正芳华的时候。
见到胞姐眼神发痴地打愣,芍药不由问道:“陈丫丫的父母当真是给老先生的人控制起来的?”
白芷脸上一惊,回过神来道:“严格说起来也不算,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国家考古队元老级的人物,但是那个年代的人都是这样,拼着一股劲要把学术上的问题解决掉。老爷他和方铜不也如此嘛,结果开山之后,乾县几乎是‘大地震’,所有的线索都嘎然而止了,他们也只好回家了。”
“又怎么会说是咱们青帮的人?”芍药好奇地问。
“这你还不知道,老先生原来政府的身份在那里呢,后来想脱离干系不是也没脱离干净,他的那支人马自然也跟过来。况且为了主人,蒋老先生也是存了私心的,希望这支人马能够用他们的专业知识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白芷难得极其耐心地解释道。
“小爷我要他们帮我做什么?”龙一欢忍不住哼哼,他极其反感这种,将人“控制”起来如数多年,都不让他们回家团圆的行为,居然跟自己也能扯上关系,当然不乐意。
“主人你不是掌管着龙氏古董?”白芷忍不住替蒋老先生叫冤:“蒋老先生他,当初还不是怕你在龙氏子孙之争里吃亏嘛,哪里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呢。”
龙一欢当然知道,她这么惋惜的态度,指得是刘希易那家伙横插一脚,如今特别地盛宠的事情。
撇撇嘴道:“小爷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是说说别的人近况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