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这个站在我眼前,曾经想要杀死我的妈妈。愤怒和怨恨控制着我的全身,我僵硬地朝她走过去。
「秉宪?」她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反正这种年龄的小孩常常有猝死的。」我说。
「什麽?」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说了又怎样?他还那麽小又听不懂。」我继续说。
她的表情先是疑惑,然後转为惊讶,最後变成恐惧。
「秉宪……」
「还哭,一天到晚只会哭,怎麽不去死算了。」我像背台词似的说着。
「秉宪,我……」她好像还想说什麽,可是说不出口。
她被我用雙手掐住脖子了。她拼命挣扎,打翻了旁边的许多东西。
「我受不了了,不要阻止我。」此时我已经分不出我念的究竟是她当年讲过的话,还是我现在想说的话。
她作了各式努力,试图推开我或是攻击我,想逃出我的箝制,但是终究不敌我在体力上的优势,就像当年的我没有反抗的能力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结果,当年我活了下来,而现在她在我手中死去。
她死透了之後,我整个人也脱力地坐倒在地上。
「死了就算了。」
我像敬业的演员,落幕前说完最後一句台词。
二、蜕变(8)
更新时间2012-6-31:44:21字数:2061
蔺雨璇。
我叫蔺雨璇。
我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因为已经很久没听到人叫我了。
每天,我要重复我想记住的东西;每天,我要和自己对话;每天,我要数日子。假使有朝一日,人类社会还能恢复的话……我要记住这些身为人类时的语言。
这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
学弟李秉宪死了之後没多久,这世界变得令人认不出原本的面貌。
以前的日子是什麽模样,我甚至必须非常努力才能回想起来。
饼馅杀了他的母亲之後,在他母亲的屍体旁边变成了一个灰褐色的蛹。他没有再看这世界一眼就在蛹中静静的死去。
至於在他死後,这世界是怎麽变得如此混乱的,我已经想不太起来了。
或许人类社会也正在一个巨大的蛹中蜕变……
现在的我正用最後仅存的一点力气和意志撑着走到溪水边。
我需要水。
「别喝那水。」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是人在讲话,天知道我已经有多久没听过人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