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翔道:“倘若古陵之内,乃是当年晋王府的人,那时又当如何?”
燕山宫主似不曾防他有此一向,怔了怔道:“他们窃取王府财宝,且又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如果古陵之内真是王府之人,本宫要以国法处治他们,一个也不宽恕。”
黑龙翔笑道:“老朽担心的是彼此相见便属一家人了,那时我等倒变为局外之人了。”燕山宫主亦知道这批人俱属老江湖了,若不示之以威,动之以利,恐怕不易收为已用,遂道:“汝等不必怀疑,倘若本宫取得了藏宝与秘笈,必定每派赠送一份宝物,另外再准许各派抄录一章秘笈,作为各派的酬劳。”
黑龙翔忽然提出此问乃是一种试探,今得到燕山宫主这席承诺之言,心里突然若有所悟,只是他乃老谋深算之人,表面仍然不动声色哈哈笑道:“如此老朽先谢过了。”
川西张门,金陵谢家二派劳师动众,千里迢迢而来至太行,对藏宝俱是志在必得,闻言都面有喜色。
谢清文暗对张南使了一个眼色,道:“为武林同道造福,乃是我辈份内之事,酬劳一事不提也罢。”
张南亦巴结道:“谢门主之言极是,我等今日结盟,原为了尊崇宫主乃是晋王之后,同时也为自身的安危着想,可不是为了酬劳,而是结盟同造武林之福。”
燕山宫主点点头道:“难得各位对先王有这一份爱戴之情,酬劳一节往后再谈吧。”
陆文飞突然起身,插言道:“在下先把话说在前头,这批藏宝乃晋王留给他的后人的,倘若有人冒充晋王的后人之名前来混充,在下便是第一个不答应之人。”
此言显然轻视了燕山宫主的尊严,以为燕山宫主便是假冒的。
燕山宫主冷笑道:“照此说来你是怀疑本宫混充了。”
陆文飞神色凛然道:“这要看看宫主是否有真实凭证了。”
燕山宫主仰天呵呵笑道:“倘若本宫果真是冒名前来,你又当如何?”
因为陆子俊弥留之际,语焉不详。陆文飞近日又一直逗留太行,不曾见着他师父,毕竟不知道这份秘图要交给谁,晋王的后人又该如何识别,这一下可把事情给搞砸了。
陆文飞不妨她这一问,倒把他给愣住了,半晌方道:“纵然你得了藏宝,在下亦不能让你携出太行山去。”
燕山宫主格格笑了两声,道:“你自问有这能耐吗?”
陆文飞怒道:“此是在下义无反顾之事,如若力有未逮,那只怨在下学艺不精。”
燕山宫主收敛了笑容,点点头,缓缓说道:“你有这份忠君之心,已经足够了,总算先王有眼没把人看错。”
此女的身份,实在令群雄摸不着她的底细,常常于言谈之中自然的吐露,令人无法不信。
在场群雄,包括陆文飞在内,听了她这番嘉勉之言,俱都认为此女纵非王妃所生.亦必是庶生,不由心里各自点了点头。
燕山宫主察言观色,已然瞧出了几分,突然一抬首,道:“外面有人来了,想是古陵之人,黑帮主,着你属下领他进来。”
黑龙翔暗吃一惊,他虽坐在厅内,仍时时留意外面的动静,而燕山宫主竟能先一步觉察外面的动静,可见听力高出自己一筹,起身正持行出大殿。
檐头飒然一阵风响,一位年约六旬左右的老儒生已然落到阶前,竟是那晚自称避秦庄的桑子弼。
黑龙翔趋前拱手道:“桑庄主驾临,兄弟未曾远接甚是失礼。”
桑子弼大感惊奇,来人一口就咬出他的身份来。亦抱拳笑道“兄弟擅自闯越,还望帮主海涵,兄弟这厢有礼。”
大殿内的燕山宫主冷哼了一声道:“我想着你也该来了。”
黑龙翔一侧身,让道:“桑兄请入内谈谈,请。”
桑子弼亦不谦让,大步行入殿内,目光四下一扫,立刻抱拳一个圈揖,哈哈大笑道:
“今晚群贤毕至,桑某得以躬逢其盛,实是缘分不浅。”
谢清文等均不识其人,但人家礼数周到,遂亦立起身来抱拳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