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皋劼这副惨样,小邑主也不忍心再揭他的伤疤,避而不谈的没去问他怎么弄成这幅样子,假装不知的向他告之了借其名下羯人一用。
皋劼那敢多说什么,虽然他当年也是戎尉手下一员能征善战的,凭借实打实的战勋,从戎尉手中分得了这么一方封邑的管理权。
可好汉不提当年勇,当了这么些年的营正,年纪也大了,体重也增加了,就连品阶实力也下滑了不少,现如今的他,在普遍都是羯戎虎视眈眈的环视之下,又有琥虎这的头领在场,那里敢说一个不字。
更何况,就算没有的这些羯戎在场,他区区一个小小的营正,又刚刚被戎尉所恶,估计很快戎尉就会收拾他,就算为了保住一条小命,他也不敢得罪代表着堡正的小邑主。
所以皋劼才会使了一把“苦肉计”,“重伤不下火线”的带伤赶来面见小邑主,希望小邑主能看在他之前勇当“墙头草”的份上拉他一把,借堡正的权势庇护他不会那天就突然暴毙于荒野。
可惜的是,小邑主的心思显然不在他的小命安危之上,只是挥手让一名羯戎带他去包扎整治一下,就将注意力放在了他带来的羯人们身上。
这些一眼看去不过平均、的普通羯人,一如古逸之前那般,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浑身浓郁的血腥味熏人欲倒,其中竟然还有几只的毛民野人,这些就是那家伙所说的,操练起来连羯戎们都赶不上的羯人?
小邑主心思单纯,乍看之下看不出什么蹊跷,可身为头领的琥虎,却一眼看出这些如同野人一般的羯人不凡之处来!
浑身血污脏臭什么的不足为奇,莫说他们才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其他那些贱隶出身的羯人,能有几个衣衫干净容貌整洁的?
可眼前这些羯人,虽然衣衫在斗羯之中已经破碎的差不多了,浑身的血污都来不及擦去,连伤势也没来得及包扎治疗,可是就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一站,竟然气势雄浑的令他这个的都为之心惊!
在血战受伤之后,竟然还能够保持这么旺盛的精气神,这可十分难得,琥虎只在那些军伍之中久经沙场的悍卒们身上见到过。
而且,这近三十名羯人,包括那几只毛人在内,全部都剃着精光铮亮的光头,虽然看上去有些怪异滑稽,却凭空增添几分凶残狰狞之气,再加上他们那杀气腾腾的剽悍眼神,让人与之对视之下心神俱颤,未斗之下,气势就先弱了三分。
再看这些人的行动举止,明明刚被人不分缘由的拉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可从马车上跳下来之后,无人号令之下,本能的就聚到了一起,个头从矮到高,块头从小到大的自动列为了次序有然的三什队伍,。
放眼望去,无论个头高矮,块头大小,每两人之间左右肩隔一拳,前后相距一臂,一个个抬头、挺胸、扩肩、压颔、收腹、提臀,双臂收于身后,双脚打开与肩同宽,双眼不卑不亢的平视前方,近三十人竟无一人开口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同频同轨!
琥虎看着这一个个仿佛铁桩子般硬梆梆的钉在地上,从前后看只有十人,从左右看却只有三人,不过区区三十人,却散发出三百人一般的雄壮气势,不禁为之骇然,这些精锐的有些过分的战士,竟然是贱隶出身的野羯?
看了看这气势雄浑,浑然一体的三十名野羯,再回头看看自己身后同样为数三十人的羯戎,琥虎突然明白之前那山蛮一般粗鲁无礼的家伙,为什么会唾弃的说他一手操练出来的羯戎“不怎么样”了。
还未比试,琥虎就颓然的发现,自己一手操练出来的,好像的确“不怎么样”,就在他心服口服的准备主动开口认输的时候,小邑主好奇的打量了几眼,皱眉对古逸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些羯人?如此脏臭邋遢,那里比的上本邑主的!你说吧!要如何比试?”
听小邑主说的幼稚,古逸“嗤”的一笑:“脏臭邋遢点怎么了?那叫真汉子,男人味!况且羯人要那么好看做什么?打算参加选美么?也罢,不用比试什么,看我操练一遍就好,只要的兄弟们能学上一遍,但凡能有三分像,就算是我输了!”
说着,古逸踏前三步站定,突然爆吼一声:“集合!”
下车后就停在原地不动的三十名羯人,突然飞快的向众人的方向爆冲过来,那满脸凶神恶煞的狰狞表情,将小邑主等贵女们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惊叫了一声。
而的羯戎们本能的冲了过来,乱糟糟的拦在了众贵女们面前,防止那些野羯冲撞了小邑主和贵女们,就差没高喊一声“护驾!”了。
“丢人啊!”
目睹这一切的琥虎差点没捂脸而逃,那位南宛贵女身后的三十几名青袍罩面的随扈纹丝未动,相比之下,原本只是好奇,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可能有危险的贵女们,反而被行为过激的羯戎紧张的神态吓的不轻,鸡猫子瞎叫的乱成一团。
就连自身拥有实力的小邑主也不例外,六神无主的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完全没有意识到,向他们冲过来的那些羯人,不过才的品阶而已。
等她反应过来,却见南宛贵女“罴少姬”,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好奇的看着自己,小邑主不由得俏脸一红,羞恼的大叫了一声:“都闭嘴!乱什么!?”
这到也不怪贵人少女们胆小,一来的羯戎们反应太大误导了众女,二来冲过来的那些羯人,都是从尸山血海的斗羯场上下来的凶人,被那一身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杀气一冲,这些娇生惯养的贵女们那里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