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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姚青摇着头握着嘴边哭边退，退到门边，像後面站着她无法承受的东西，头也不回往外头冲去，沿途甩落一地的泪水。

014

开了香槟酒，泡沫出来，掉到地上，化成水渍。

范子基出院，赵庆以此为贺，医生护士每人手上皆一杯，姚华抽着烟冷眼看着，不躲闪也不回避。

递了酒给他，他没接，双手夹着烟抽了一口，吸进肺部再吐出口长长的烟雾，迷糊了面前人的面容，范子基笑笑，收回手再跟人攀谈。

他的冷酷收了起来，姚青再也看不到，那个以前对他总狠得下心伤害的男人哪去了？姚华倒是喜欢以前的他多一点，冷酷又无qg，完全没有不gān不脆。

此时的范子基，姿态很难看，自己却并未觉得。

赵庆接了范子基出院，并不为的是想抢姚华&ldo;亲密爱人&rdo;的风头，只是公司出了事，要范子基才能去摆平。

范子基一到了公司，才发现出的问题不是一点大，需要开会，还需要东跑西跑上下疏通才能把这事糊弄过去，这样的事qg是很花时间的，范子基还是会打电话回去，偶尔抽空回去跟他吃个饭。

姚华在范子基那也没闲着，打电话给姚青，让她出国，说：&ldo;你不是喜欢雪？瑞士雪多，你就去没完没了地滑吧。&rdo;

然後告诉姚青他放钱存折跟银行卡的位置，不顾她哭得抽着气，说：&ldo;姐姐，其实三年跟十年差不多，我当鬼都是不成的，他去了阎王殿找我也是找不着，不用再见他，我觉得魂飞魄灭很值。&rdo;

姚青愤恨，却哭得说不出话来。

姚华再嘱咐，&ldo;你早些走，别让我cao心，至於报复……&rdo;他沈吟着说：&ldo;就此忘了吧，姐姐，我们已经付出够多的代价了。&rdo;

&ldo;可他，可他……&rdo;姚青急急忙忙想说话，喉咙硬住，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ldo;别让我伤心，姐姐，我时间不多，别让我全用来担心你。&rdo;姚华疲倦地说：&ldo;你得把我那份好好活下去。&rdo;

这哪是生别，这明明是jiāo待遗言，姚青哭得失了声，姚华却挂了他的手机，把卡取出，折成两片，把手机扔到垃圾桶里，对门外站岗的保镖说：&ldo;如果有个叫姚青的女士来找我，说我不见。&rdo;

断了所有退路，等待死亡，姚华觉得安心。

时间，不再是前二个月所想的安详平静，也不再是以前期望的幸福快乐，而是静如死水，就等着它全部gān涸，无声无息消失。

公司的事闹得很大，范子基出院的第一个月是在公司过的，回去时也是满身的疲惫困乏，看着姚华，心qg就会好点，想去抱他亲亲他，可是姚华就冷冰冰地站在那任他上下其手，尤如木偶，然後稍好一点的心qg又冷到冰点。

范子基没想放弃，范知雄来找过姚华，在他对面坐了半晌，一句话没说站起来要走，然後走到姚华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ldo;你们好好过。&rdo;

走了两步补充：&ldo;请你体谅一下为人父母的心qg，能原谅我们。&rdo;

姚华头都没回，依旧懒懒地坐在那，手指头都不想动一根，范父说的话当没听见一样。

当晚范子基回来，问他：&ldo;我爸找你说什麽了？&rdo;

姚青沈默地吃着他的饭，不语。

范子基叹气，说：&ldo;我是不会放开你的，除了这个，我是什麽都能为你做。&rdo;他把菜夹到姚华碗里，接着说：&ldo;我对你不好十年，你可以惩罚我二十年，现在你不理我也好，不想说话也无所谓，只是我们老了的时候你就要对我好一点。&rdo;

姚青眼皮都没抬，任范子基一人演独脚戏。

往後的一年，范子基公司的事因为事及走私偷税金额数目太大，第一时间里赵庆还进了牢房，事qg捅大了钱也摆不平，范子基上最後宣判法庭的前晚，对姚华说：&ldo;我要是进去了，可能一辈子出不来。&rdo;他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姚华，怕错过姚华的任何一丝表qg任何一个眼神。

可姚华还是无动於衷，脸皮都没抖动一点，他面无表qg地躺在那抽着他的烟，偶尔翻个身，掐灭余烟，再继续点上另一根……范子基笑笑，摸上他的脸，说：&ldo;无论如何，为你，我不会放弃。&rdo;

他拎起外套继续赶完公司跟律师进行最後磋商，开车离开家门的时候，他看向大门口，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摇摇头，冷酷的嘴角往两边撇，勾出叹息的线条。

可是，无论如何，为你，我不会放弃。

015

时间是个什麽东西？

像流水，悄悄地飘流到海不复返？还是就如往事不可追一样流逝得连个念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