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早就习惯了。
“爷,爹,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赵三娘走进中堂,发现一家子人都坐在那。除了在镇上读书的二哥赵秋月没在以外,全都到齐了。
在烛火的照耀下,赵三娘黑黑的脸上有些局促,她不安地用手搓了搓衣服:“我…我又做错什么了……”
爷爷赵午抽着旱烟不吭声。她爹赵龙看了一眼自家媳妇。王氏瞪了赵龙一眼,脸上的表情笑眯眯的。她起身拿出一块红布,往赵三娘身上一比。
“三娘,为娘给你做身新衣服怎么样?你看看这红布,多好的料子,你姐姐哭着喊着我都没给她。”王氏把红布举到小女儿眼前说道。
“新衣服?给我的?”赵三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以前有什么好东西,都不用她姐赵春花说,母亲王氏就会自动默认给她。怎么可能有这样好的事情,会落在她身上?
她原本喜悦起来的心,又随着王氏的话一点一点下沉。她眼里亮起的光,也在走出中堂后彻底消散了。
姐姐赵春花举着她的首饰盒过来了,故作大方地让赵三娘随便挑一件,说是送给她的新婚贺礼。
赵三娘目光一扫,看见首饰盒里,是她连摸都没有摸过的玉簪、铜花还有步摇。见她真的看着首饰盒,赵春花的心一阵一阵地疼,忍不住说道:“这个玉簪是娘今年送给我的生辰礼物,这个铜花是我和小姐妹在镇上逛的时候买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赵三娘头也不回的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她有些不好意思,追在后面扬着首饰盒:“你还没挑呢……”
五天后,赵家的三娘出嫁了。
因为刘壮还瘫在床上,没法亲自来迎亲。便由之前说亲的媒人把人亲自送到山那边的刘家村。
赵三娘走的时候穿着一件刚做的红布衣服,带着她最常用的那把砍柴刀坐上了花轿。
一路上媒人走得脚疼,时不时就要停下来抱怨:“不是听说你娘她最疼你吗?怎么收了刘家二十两银子,还什么东西都不给你置办,就给你一把破柴刀?”
赵三娘心里知道媒人说的是自己的大姐,她没说话,只紧紧地抱着砍柴刀。
眼看娶亲的队伍走到刘家村,天已经黑了。
刘壮家在刘家村的名声很好。
虽然刘壮出了事,但娶亲这天,刘家还是摆了三大桌酒席。刘家村有空有闲的妇人都来厨房帮忙,搞得有声有色,热热闹闹。
唯一遗憾的,就是刘壮没法出来作陪。
此刻的他身上套着一件大红色的婚服,正坐在床上,神色凄然。他不知道他新婚的妻子,会不会嫌弃他,或者根本就不会上他的花轿。
毕竟连请了三个大夫,都说他其他外伤都是小事,唯独这条腿,很大概率是好不起来了。他的余生都得跛着一条腿。这对一个原本身强力壮,能跑能跳的男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正当刘壮想的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村里传来唢呐声,他的弟弟刘文吸着鼻子跑了进来大喊:“哥!嫂子的花轿来了!”
妹妹刘小甜被人抱在怀里逗着,抱她那人是隔壁的李嫂子,李嫂子兴奋地喊道:“小甜她哥,花轿来了!新娘子要落轿了。”
她话刚说完就被自己男人刘怀拉走:“人家的洞房,你进来做什么劲,丢人玩意。赶紧走。刘壮兄弟对不住。”
说完还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