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坐我的车,我有话跟你说。”
赵貉挑眉,不置可否。
吴翔林的灰粉色兰博基尼里,赵貉坐进副驾,宽肩长腿的他坐久了豪华商务车,这辆低矮跑车设计的座位,他坐在其中明显的拘束许多,握在两腿间的拐杖都被压低了一些。
赵貉黑了脸教育,“整日里情爱玩乐,回国这几天看过几页书吗?明日就把这车给我换了。”
“你让我换三轮蹬都行,你能别喜欢寒寒吗?”他苦道。
攥着拐杖调整姿势的赵貉闻言,像是运行程序坏掉的机器,动作僵硬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滞涩地扭过头看他:“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吴翔林眼里含着悲伤,“小叔叔,你喜欢寒寒。”
他没有问,他肯定的陈述,含着一丝他都没现的希冀,然而赵貉漆黑锐利的视线与他对视,车厢里静悄悄,他却没有再说话。
“……你怎么会喜欢寒寒?怎么可能呢?你?寒寒?”他浓烈的疑问只有这些,怎么会,怎么会呢!
吴翔林飘了一顿饭的魂,在此时才渐渐有些回过来的感觉,但他看着赵貉的眼神,知道刚才那些都不是他的臆想。
当初桑流不是没有问过他,寒寒那样漂亮美艳的女人,他怎么就放心交给小叔叔。
吴翔林拍了胸脯的不担忧,他的小叔叔,赵貉啊!
过尽千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绝对不会落在一个年轻出挑的女孩身上。
更何况,赵貉其人,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有多麻烦,死板、教条,又傲慢毒舌,几乎看不惯所有人,张青寒又是以贪财、虚荣的形象进入了他的视野。
两个人,本该是两条并向的铁轨,永无交点啊。
窗外的车川流不息,霓虹光影透过车窗,落下朦胧迷离的光影。
吴翔林问完,赵貉幽黑如水的视线落在他伤心的脸上,片刻,轻叹了一口气,说:“抱歉……”
吴翔林愕然地看着他,满眼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心口有寒冷潮水不断倒灌,如果说刚才他还有最后一丝期待,在赵貉的认错与无奈里彻底熄灭了。
他苦笑:“小叔叔,这是你今天第二次道歉了。”
过往他认识赵貉的二十多年,向来只有别人低头巴巴道歉认错的份,他只需端坐高位,挑着下巴,轻蔑的眼神冷淡落下,开恩般施舍一个眼神。
高高在上的赵貉,竟也有一日为了女人道歉。
吴翔林的心泛起细密的疼意。
赵貉抿唇,“翔林,此事你怨我,我无可反驳。”
“小叔叔,我当然怨你!”吴翔林瞪他,他气恼又暴躁,这个男人比他爸妈都重要,他虽然叫小叔叔,但是从小到大父母给他的关心,还远没有赵貉多,虽然他关心的方式常常让他苦不堪言,堪称人生噩梦。
吴翔林气得薅头,瞪着他没办法又想泄怒火,“所以有件事,我绝对不告诉你!”
他气鼓鼓道,胸膛起伏,呼吸不稳。
“嗯?”赵貉疑惑。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我不告诉你。”
他绝对不要说,他追了一年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的寒寒,竟也喜欢了人。
赵貉以为他在开玩笑,纵容道:“无关紧要的,不说就不说吧。”
“呵。”吴翔林冷笑,“小叔叔,你又在自大了。”
而他也绝不要说,天杀的小叔叔,寒寒大概是瞎了眼,怎么喜欢的人……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