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干什么?”
“自然是要光明正大地取你狗命!”
霍英嗤笑道:“我看你分明是狗急跳墙,才出此下策。怎么,金蟾教竟只派了你一个来?”
吴灿华冷笑一声:“金蟾教与霍家堡的恩怨不论,我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都拜你所赐,若不能亲自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这时人群中有个人上前一步,高声道:“二十年前,你们金蟾教用百草散这等阴毒的手段残害了多少江湖正道,你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成王败寇,又有什么脸面说出这种话!”
吴灿华闻声看去,发现却是个女流,她头发披散着,身上一件罩衫,正是霍芷。她显然是匆匆赶到,但站在这一群人中,神色傲然,叫人不敢小看。
“好一个成王败寇。”吴灿华阴沉着脸笑了起来,“我金蟾教从未自诩江湖正道,倒是你们霍家堡靠着一个女人才有了今天,也敢自诩江湖正道?”
霍英脸色一变,张口就想怒斥,但竟半天没有说什么。吴灿华见他如此,更是得意,还要再说,却听霍英道:“够了!你不就想报当年之仇吗,老夫就给你这个机会!”
“堡主!”他此话一出,外头众人纷纷劝阻道,“此人已是瓮中之鳖,堡主千万莫要中了他的激将法啊!”
“正是,堡主大局为重,三思而行!”
“……”
霍英将身上外衫一把拉下,冷声道:“够了!老夫二十年前不曾怕过他,难道二十年后还能怕了他不成?你们都退下!”
院中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霍芷上前对吴灿华道:“我们都退到了外头,如何保证你一会儿落了下风,不会拿思远威胁我爹?”
吴灿华冷笑道:“成王败寇,大小姐真当我是什么江湖正道还要跟你们讲这种规矩吗?”
霍芷脸色一冷:“你——”
“芷儿你退下。”霍英冷声道,“叫其他人也退到院外去。”
霍芷面色不虞,又没有别的法子,过了一会儿才咬唇道:“都退下!”
众人踌躇片刻,但既然这是堡主与大小姐的命令,也无人敢违抗,终于都纷纷退到了院外。里头吴灿华一手掐着霍思远的脖子,另一只手猛地一扬,带起一阵劲风,院门重重地带上了,外头的人再看不见里头的情形。
不过片刻,就听见里头传来内力相撞的动静,一声巨大的响动,想来是已经交上了手,外头的人更是心急如焚。
霍芷往后扫视了一眼,冷静下令道:“钱堂主,你速调派弓箭手,在院墙上埋伏。再调派几个轻功好的弟子,从白虎堂后头溜进去,切切不可叫里头的人发现,务必要保护少堡主的安全。孙舵主,你派弟子去堡外查探,看看还有没有金蟾教的痕迹,若是外头还有接应的人,速拿着我的令牌,传令出去,叫五里七乡所有的堡外弟子回到堡中支援。”
“是,属下领命!”
她安排好了这些,又转头冲人群喊道:“霍福人哪?”
霍福听见声音,慌忙挤开人群站到了霍芷跟前:“大小姐吩咐?”
霍芷却低着眉头问他:“罗夫人在哪儿?”
“这……罗夫人住在佛堂,这么会儿功夫怕是还没得到消息。”此事来得突然,女眷那边一时还未收到消息。
霍芷却柳眉倒竖,一声怒斥:“丈夫儿子都快死了,她还在佛堂念什么经?!去把人给我叫过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
“动作快,要是一柱香之内我见不到她,你就等着陪葬吧!”霍福脸色煞白,慌里慌张地就往外头跑,速度和逃命也差不多了。
其余众人虽不知她的用意,但如今堡主和少堡主不在,大小姐无疑成了整个霍家堡的主心骨,无人敢有异议。
谢敛站在院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听得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大,转眼间竟是过了二十多招了。
霍英已不是二十年前的霍英,但昔日名震江湖的鬼影手也不复当年雄姿。
二人招招搏命,皆是冲着对方的命门而去,一时之间竟是僵持不下,整个院子,犹如秋风过境,满目疮痍。
吴灿华交手时,忽然阴阳怪气道:“霍正阳引以为傲的烈焰掌到了你手里竟成了这么个软绵绵的样子,也难怪他当初如此看不上你。”
霍英面皮紧绷,却也并不受他影响。
又听他说:“不过就算是当年的霍正阳也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你这么个半路出家的马夫,若不是靠着霍正阳的女儿,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我面前逞凶。”
霍英额角青筋一跳,掌风更猛,简直有玉石俱焚的势头。吴灿华瞬间被他逼退了几步,他当年侥幸从洞庭大火中逃命简直可算是九死一生,但也因此面容俱毁,元气大伤。这二十年来,不但不敢回到金蟾教,而且为了逃避江湖正道的追捕东躲西藏,当年一身武功早已不如之前。
这回与霍英交手,二人纠缠略久,很快就有些体力不支,不过好在,霍英这两年病体沉疴,也早不是全盛时的功力了。
吴灿华边退边打,嘴上还不肯停:“你以为我不知道,以你这贪生怕死的胆量如何敢在众人面前应下我的战书,不过是怕我将你当年的丑事抖出来吧?嘿嘿,若是他们知道了,当你是如何背信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