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眼睛里的光亮灭了,她讪讪的松开手,木讷回道:&ldo;谢了&rdo;
&ldo;姑娘那你住在何处?&rdo;男人追问道。
&ldo;我我我住哪里?&rdo;海棠喃喃自语,眼角泪珠子成串掉了下来。
她不知她住在哪里,还有哪里可去了
人群里如她这般失魂落魄者不在少数,人人掩面悲切。
海棠游魂一般,逮到戎装的男人就问,遇到人就打听张二娘,直到天色擦黑,她也口枯舌燥,依旧未能得到半点有用消息。
惶惶然不知何处可去,海棠失魂落魄,麻木着继续搜寻。
身后突然静默下来,一只手猛然搭在她后肩,那手心处好似燃着一团火,让她冰凉麻木的身子暖和不少。
如她娘的怀抱一般温暖舒适。
海棠喜极,欢喜转头叫道:&ldo;娘&rdo;
入眼是男人焦急担忧的脸。
出口的话卡在嗓子眼,海棠脸色大变,哆嗦着唇角问道:&ldo;柳行武你怎么在这儿?&rdo;
第262章:遇伏
&ldo;这话该我问你好好的后卫司不呆,你跑这里来做什么?&rdo;柳行武捏起她的手,一把握住,抬到唇边哈一口热气,责骂道:&ldo;手这般冰凉,还往外瞎跑,出了事可如何是好?&rdo;
海棠挣脱开他的手,哽咽道:&ldo;那你跑这里做什么?我怎么处处都遇到你?&rdo;
男人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丝毫不介意海棠的排斥。
&ldo;我是头儿,我不再这里,该在哪里?&rdo;说话间,他脱去身上的外袍,披在海棠身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个小脸出来。
抬眼上下扫了几遍,柳行武满意点头,嘱咐道:&ldo;我叫人送你回去,别瞎跑让我忧心!你爹娘的事儿,我会留意,&rdo;
海棠哆嗦着,像个布偶般任他折腾,直到他提到爹娘,心里才稍稍泛起一丝暖意。
耳边传来幸存者哭唤亲人的悲戚声,海棠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眼泪滴滴掉落。
她嘶哑着嗓子呜咽道:&ldo;柳行武你说我娘和弟弟,是不是是不是凶多吉少了?&rdo;
柳行武叹口气,将她一把揽紧,安抚般轻拍她后背几下,柔声道:&ldo;莫瞎想,这里有我,我会仔细搜寻,你先回去&rdo;
夜色朦胧,星子似乎被吞了般,四野黝黑,不现一丝光亮。
海棠随着一士兵往北大街而去,行路颠簸,海棠紧紧抓牢身下马儿鬃毛,生怕掉下去。
今夜似乎格外诡异,夜已深,马路上依旧能看到游荡不安的人群,个个如同游魂般,不知归家。
到了后卫司,海棠下马,把柳行武的外袍托付给送她回来的小兵,待他走远,她才麻木着往院里行去。
院中灯火通明,一片忙乱,伤员哀嚎声阵阵,海棠硬生生止住脚步,突觉心里一阵烦乱。
眼前一片迷乱,人人一脸急色,忙碌不停,她硬生生杵在那里,丢了魂,游离在世界之外。
心安哪里都是家,心若慌乱,又有何处可安生?
她一步步往后退去,再不愿意往这里呆上片刻。
她自私,她胆小,倘若以前,她还能好生生的去伺候伤员,安抚他们,可现在她家人生死未卜,她心里早就焦灼一片,再也没有任何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
大门处灯火摇曳,海棠脚底虚浮,茫然朝一边走去,黑灯瞎火,她看不清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她要去难民营看看,她要找元青问问去,他是大夫,说不得他今日就收治过送来的伤员,说不得那躺着的人里就有她的娘亲和弟弟,他在意她,定把她家人都接过去养伤了!
北风起,风声呜咽,寒意肆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