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脸色实在太冷,生生吓退了不少人,便是有胆大些的娼门妇人,也不敢上前来逗个趣儿
个个都不是她,个个却为何穿与她一色的衣裳?柳行武恼火不已,转眼便走到街道尽头处。
来往人群更多,四周都是人独独没有她
心里头失望一点点侵袭上来,懊恼无力上涌
转眼随意扫过对街一处甜食小摊,柳行武别开眼去,不经意的,他又不死心往里瞅了一眼。
瞳仁猛然一缩,柳行武定定立在那里,眼睛再也转不开去。
几丈开外,一男一女独身而立,乌油伞已收,女子低头,咬了一口纸包里的食物,笑的眼睛都弯成月牙儿,突然她鼓着腮帮子将咬了一口的吃食往那男人嘴边送去。
男人低头,朝着她笑,说了些什么,她倔强摇头,又笑着朝他嘴边送去。
男人无奈看了她一眼,张嘴咬了一口。
女子这才欢声笑起,似个孩子般,拉着男子的胳膊跳跃两下
柳行武心口猛抽一下,数丈外的这对璧人,眼神之间似有藕丝紧连,刺得他生疼。
双拳再次握紧,柳行武周身煞气萦绕,吓得周围人群皆不敢靠近。
他仔细打量远处那男人
长的倒高,也还算勉强入眼,跟他比自然比不过,这女人是瞎眼了吗?居然选他?
可那野男人这般样样不如他,她还是选了他!
挫败感上涌,柳行武一身厉气更甚
那对男女付好钱财,紧挨着又朝前而去。
柳行武生生压住欲迈出的步伐,打开握紧的双拳,压住想要暴揍那男人的冲动,慢慢跟了上去
小六子寻人前来,推开拥挤的人群,擦着满头的热汗急道:&ldo;爷,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这饭您倒是吃还是不吃了?&rdo;
柳行武朝前走,眼都不看他,冷冷道:&ldo;今日我有要事,你先回营&rdo;
&ldo;可可您不是约好王公子与几位公子谈事儿吗?这都快开席了,您这做东的跑了这&rdo;小六子不敢把话说完,只给主子提了个醒儿。
不远处男女又转了个弯儿,不见身影
柳行武急了,连声不耐烦道:
&ldo;去去去,叫王庆年那厮自己吃了自己掏银子,改日爷再请他&rdo;
&ldo;可这这&rdo;小六子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
说话的这刻工夫,他家爷已经走远了,显见是听不到他说啥了。
小六子目瞪口呆望着柳行武的背影,郁气至极。
最近他家这主子似乎撞邪了,以往也不好伺候,可也没有这么没谱的时候,这可让他怎么办?替人擦屁股可不止一两回了!
小六子心下叫苦,他长叹一口气,垂头丧脸往来路而去
下午风雪更大,海棠和柱子出了一趟门,带着许多买好的吃食和杂物回来,把老李头乐得不行。
屋内雪光亮堂,海棠缝补着手里的衣裳,心思早已飘散到了九天之外。
大雪连绵,越下越大。
她从未有此刻这般舒心过。
只要这般还下个日,清水村河沟里定然可以盛满雪水,各处庄稼地也能得到滋润,只要找到爹娘弟弟们,他们一家人就能回家,说不准还能赶回去在家过年呢
想到往后的好日子,海棠只觉着热腾腾的,暖和。
东侧厢房里,老李头已经安睡过去,偶尔有咳嗽声传出。多日相处,海棠明显感觉到他老了,一日许多时候都在打瞌睡,人也糊涂许多。
可这般年纪,还得在这乱世折腾,实在是让人于心不忍
海棠叹口气,拿绣针往头发上磨了磨,低头又继续缝补起来。
虽然日子这般艰难,好在柱子对她上心无比,时刻都把她惦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