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摇摇头,很坦诚地回答:&ldo;让了我也打不过。&rdo;
他努力集中精力,紧紧盯着重逸的动作,脑子里却不免惦记着许多事情,有些分神。
&ldo;心神要定,身体未愈,不舒服了莫要强撑着。&rdo;重逸叮嘱道。
&ldo;明白……&rdo;
期思话未说完,重逸手中春山剑势已起,身形如电,剑如行云,一刺一旋间已袭至期思身前。
期思迅速仰面旋身,动作轻灵,手中长剑沿腰间一滑,抵住第一招,剑身与重逸的剑鞘铮然相错。
&ldo;左肩三寸!方才慢了。&rdo;
&ldo;好!&rdo;期思蓦地闪身一避,神采飞扬,跃起喝道。
重逸毫无停顿,衣袂如雪轻扬起,剑势愈加迅疾,动作根本看不清,却毫无急切之意,十分从容,一阵飞花落雨的剑影登时围在期思身周每一个方向。
期思竭力相迎,衣角随着动作翻飞。
仿佛是回到了卢阳城中的芳华寺内,院内兵刀声清脆,院外的山涧泉鸣相融,而芳华寺外的山坡上,一阵春风悠悠吹过,携着桃花和杜鹃的瓣,温柔落在院内。
回忆中的花瓣化为真实,无声飘下,与剑光缠绕,缱绻芬芳。
但期思今天精神不集中,很快就被重逸看准漏洞一剑挑去。
短暂的交手后,重逸闪身至期思背后,倒提长剑,以剑柄处点了期思后肩一下。动作看似随意,却力逾千钧,脚下一绊,期思便一个不稳向前倒去。
&ldo;叮‐‐&rdo;
期思险些摔倒,手中长剑被重逸腕间一个剑花收走,心中哀叫。
他今天只过了三十招。
&ldo;起来。&rdo;重逸随意收起春山剑,拎着期思的佩剑,闲闲地倚在廊下门柱前,一身白衣在微风中衣袂拂动。
&ldo;师父,你今天使的是新招式。&rdo;期思站好,拍去衣摆上的尘土,又揉了揉险些拉伤的后背。
重逸语气依旧放松,脸上似笑非笑的:&ldo;进步挺大,只是你年纪尚小,功力自然浅些。&rdo;
又问道,&ldo;今日的几招叫&lso;芳华&rso;,记住了么?&rdo;
&ldo;记住了。&rdo;期思呼吸还未平息,他记忆力很好,方才招式已记在心里。
重逸来了后,萧执便没再来,兴许是又在忙了。
书院要上课的日子里,每天期思晨起和放课后回别院都跟着重逸练剑,还得修习心法,以助他控制心绪,幸亏一直以来没怎么松懈,否则重逸定不会手软收拾他。
演示动作时,重逸一向极少拔剑出鞘,与萧执习惯有些像,长剑带鞘,如同换了个人,神色专注,一挑一旋,步履之间如风鹤行云,白色衣衫随动作扬起,好看极了。
萧执平时也时常指点期思,期思在他陪伴下练习得久了,不知不觉间动作也会有些微萧执的影子。
重逸看他的眼神似笑非笑:&ldo;可以,挺沉稳。&rdo;
期思:&ldo;……&rdo;
陪期思待了几天,这日清晨,期思要回书院去了,重逸也要离开。
萧执还是没来看他,但让萧氏神影卫府送了消息,说这段时间出远门办事,让期思放心。
转眼间,秋日远去,期思在燕国迎来了第一个冬天。
在晋国时,期思住在江南,冬日是寒霜和白雾的季节,而燕国昌煜地处岭北,一入冬便有几场大雪小雪,簌簌纷扬的雪花让他眼前一亮,雪后明净纯白的天地,更是如同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