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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滕燕询问声：&ldo;你怎么知道？许有清回去告状了？&rdo;

许有清听到这里，满脸赤红。

老夫的声音：&ldo;&lso;清风苑&rso;老板是我朋友，闲着没事我们常串门子，每逢我家搞聚会，都是他派人来帮我烧烤，怎么样，没法砌词狡辩了吧？&rdo;

滕燕沉默。

老夫的声音：&ldo;一方面假装友好，想要反扑；一方面侮辱嘲笑，肆无忌惮。你们做得这么离谱，就别怪我以长凌幼了。&rdo;

滕燕的语声有些不易觉察的颤抖：&ldo;你想怎么样？&rdo;

老夫：&ldo;明人不做暗事，我不耍阴谋，我只弄阳谋，我摆明了要清除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小子，赶你们出幻谷，为许有清铺一条青云路。什么甘愿，什么曾衍长，谁的脸色我都不看。言尽于此，让开吧！&rdo;

众人恍然，老夫步步紧逼，才导致滕燕情绪失控。却听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说：&ldo;言尽于此，很好，的确是言尽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rdo;

曾衍长手指轻叩着桌面说：&ldo;又是这个人。&rdo;甘愿望向过谦。过谦瞧着滕燕。滕燕眼中蓄泪，身子发抖，双手抱肩，显得极是害怕无助。莫渊老大的不忍，幸好过谦及时过去握住了她右手。

他感到滕燕抖得筛糠一般，轻问&ldo;怎么了&rdo;。滕燕牙齿格格相击：&ldo;想起来了，我好像想起来了。我去过后山！或许真是我杀了人！&rdo;她悲苦的眸子凝视过谦，留恋无限。过谦又痛又怜，把她抱在怀里。大庭广众之下，此举似乎不宜，过谦却不在意别人眼光，我行我素。只要能换回那个开朗俏皮的滕燕，别说异样的目光，就算全世界的指责、鄙夷和唾弃他都不以为意。

☆、魔童出世

十五

曾衍长对身边的机器人x说了句什么。那x领命而去。这里复读机器人仍在复述，却是老夫惊讶之声：&ldo;谁？刚才是谁说话？&rdo;

那陌生男子说：&ldo;是我。&rdo;

老夫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惧意：&ldo;你……你搞什么鬼？&rdo;

那男子声音变得十分凶狠：&ldo;我不搞鬼，我只想把你老夫变成鬼！&rdo;

老夫几声惨叫。

一片寂静。

老妻晃了晃，晕倒在地。许有清忙奔过去施救。他一边掐老妻人中，一边对滕燕喊道：&ldo;你那个同谋是谁？快供出来！&rdo;

滕燕瞪大了一双俏眼，迷惘地说：&ldo;同谋，什么同谋？&rdo;过谦也很不解，但强捺疑惑，一面轻拍滕燕，一面喝斥许有清：&ldo;你别逼她！&rdo;

一团乱麻中曾衍长高声说：&ldo;甘老师。&rdo;甘愿一怔：&ldo;怎么？&rdo;曾衍长说：&ldo;借你的&lso;记忆闸门&rso;一用。&rdo;甘愿看了眼滕燕又看看焦急的过谦说：&ldo;不行，她现在这个状态，不能再受刺激。&rdo;曾衍长说：&ldo;不是测她，她思维混乱，记忆可能时断时续时歪曲。&rdo;甘愿奇道：&ldo;那你要测谁？&rdo;曾衍长朝复读机器人一指：&ldo;测它！&rdo;

甘愿想这倒是个办法，事态峰回路转，终需水落石出，不为过谦，也为幻谷。她传音叫了一个y来让急速把水晶花取来。曾衍长说：&ldo;保险起见，再叫两个男机器跟着。&rdo;传了两个x伴着y同行。

不一会儿，曾衍长先前派出的x带着一个机器医生来了。这&ldo;医生&rdo;一身白大卦，身形修长。过谦说：&ldo;曾谷主，您这是？&rdo;曾衍长打手势要他稍安勿躁。约摸过了半盏茶时分，那y也回来了，把水晶花奉上。甘愿说：&ldo;谢谢。&rdo;曾衍长对两个x却不予理会。

甘愿背转身去，输入密码，让小童把水晶花贴到复读机器人的额头上，连说了几声&ldo;后山，后山。&rdo;一束光射上对面的白墙，把那晚后山的情形现了出来：

无月无星，路灯惨淡，萧瑟荒凉。复读机器人移进了画面，原地转了两圈，又钻进草丛打滚。草丛茂密背光，复读机器人躺在里面似很惬意。

滕燕走来，大病初愈，气色憔悴。她在一棵树下发呆。对面走来了老夫。两人无声对话，只见嘴唇一动一动，但众人都提前听过小机器人的复读，对这番对话的内容了然于心。

过谦本不想让滕燕看到画面，岂料滕燕挣脱了他的怀抱，回转身去，与大家一起看那堵白墙。

画面中她说了句什么，老夫脸现惊讶。她又说了些话，老夫现出惧意。忽然她扑上前去掐住老夫脖子，老夫拼命挣扎。她神态疯狂，判若两人，顺手折下一根粗树枝，连捅三捅，每一次都插进老夫的胸腹。树枝并非利刃，要顺利插进人体需要很大的力道，她却像是信手就能做到。老夫惨叫着倒在地上，抽搐扭动，不久气绝。滕燕一把扯起他的尸身，拖入旁边荒草最盛之处，行动举止与平素大异。

老夫的尸体与复读机器人只隔几米，滕燕却似乎是发泄完了之后感到恐慌，左右看看就急忙跑了，竟不知小机器人近在咫尺，连尸体也没有好生掩埋。

甘愿收了水晶花，朝过谦瞧了一瞧。过谦仍是拉住滕燕的手，生怕她做傻事。

老妻总算醒来了。许有清与他那两个文学观点相近的作家朋友一起扶着她坐好，靠上椅背。许有清轻声说明情况，老妻抽抽嗒嗒哭道：&ldo;不是说滕燕有个男同谋吗？请曾谷主彻查！&rdo;曾衍长说：&ldo;此中缘由，让机器医生为我们解释吧。&rdo;老妻泣道：&ldo;关医生什么事？&rdo;

那机器医生手上拿着几页纸，轮流请大家看，过谦一瞧，是滕燕寻求心理咨询，与机器医生的谈话记录。他心中隐隐猜到了谜底，怒道：&ldo;这是病人的私隐，怎么能公之于众？&rdo;许有清带着哭腔说：&ldo;都杀了人了，你以为是平时哪？&rdo;曾衍长淡然道：&ldo;幻谷中的规矩由人而定，也可以由人而改，一切端看谷主的决定。这是我叫他这么做的。过谦不要再生枝节了。&rdo;过谦暗想：&ldo;你这不是□□吗？&rdo;待要据理力争，甘愿走过去悄声说：&ldo;如果能证明滕燕神智不清，她以后就是接受治疗而不是服刑，将来或许有康复出院的一天。&rdo;过谦一想不错，不吭声了。滕燕却抖得更厉害了，仿佛身内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那机器医生说：&ldo;作家滕燕从进谷以来，状态一直不稳定。通过与她的多次交谈和心理疏导，我基本确定她有躁郁症倾向。其起因一是为了维持美女作家形象，过度压抑真实自我；二是长期从事边缘题材、人格创伤类题材小说的创作，进行代入式体验，感同身受，潜移默化；三是与其恋人过谦没有未来，无法终身相守。我注意到随着过谦先生离谷时间的迫近，她的病情有愈演愈烈之势。最后，她去过《罪与罚》，变成过书中主人公的杀人凶器，不仅激发了她的恶念凶性，而且使书中男主人公形象演变成她的第二人格，简而言之，她有精神分裂。&rdo;

曾衍长补充说：&ldo;我们听到的男声就是书中主角拉斯科利尼科夫。杀人行为是潜伏在滕燕意识里的这位分裂人格在主导，滕燕自身的人格一无所知，甚至于她去过后山，与老长老吵过架的恶劣记忆也被她的自身人格所屏蔽，可见她本身承受力的脆弱。换言之，她没有说谎，杀人的不是她；可是在实体上，动手的又的确是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