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你与我年岁相当,可比我厉害了好几倍,我听二师兄说从你那里听来的东西,都认为你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儿呢!”钱刚的性子稍稍有些跳脱。
“都是前人留下来的,我只是恰巧知道而已。”他说的是事实,那些是华夏千年的中医沉淀,怎么可能没道理。
不过落在王大夫的眼中,徐卓凡就是谦虚,这徐卓凡,果真是个年少有为的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那些不是你想出来的,但毕竟是你的先辈们得到的经验,你这般轻易的就告诉一个外人,想来……”王大夫担心的,是这个!
“那些东西倘若知道的人只有那么一两个又有什么意思,那些东西的价值,在于知道的人更多,能救治疗的人就更多。”
王大夫神色一凛,忍不住叫一声,“好!”
徐卓凡挠挠头,实在是不好意思。
后世中医学虽然也有师傅收一两个徒弟,但大部分都在学校里授课。中医也不存在敝帚自珍。可惜这期间受到过两次重创,一次是元朝的时候。但最重的一次,还是清末,那个时候西医渐渐引到华夏,倘若只是这样也还好,但从清末到华夏成立的两百年里,几乎年年征战,那些中医家族里的重要医学典籍差不多都在战乱中消失。哪怕清末名医张锡纯,也无法挽回中医的落败。倘若不是家族比较牛逼,几乎把千年的重要中医典籍都保存下来了,他也不可能学到如此好的医术。
饶是如此,他在经验上,还是比不上那些老中医。
这顿饭吃得很尽兴,饭桌上除了徐卓凡外,就只有王大夫和王大夫的三个弟子,气氛很是融洽,当然,是得抛开某些不太让人舒服的医术。
待饭要吃完,王大夫的神色有些异样,每次话要出口,都吞了回去,眼见着这晚饭真的快结束了,王大夫咬咬牙,仿佛把全身家当都豁出去了一般,询问道:“我听赵明说,你有一种很厉害的炮制乌头方法,能祛除大部分乌头毒?”
“嗯,确实有一种炮制乌头的方法能把乌头的大部分毒素祛除,只是倘若这门技术掌握得不太好的话,兴许会混进另外的毒。王大夫倘若想试试的话,我便把方法写下来。”
王大夫连连摇手,“不用不用,这方法你曾经告诉给赵明,那方法,我已经知晓。”
徐卓凡疑惑,那王大夫问这做什么?他有给过赵明炮制乌头的方法吗?他已经忘了。
却不曾想,王大夫说道:“这炮制乌头的方法倘若真管用,至少值一百金。”
王大夫的神色有些凝重,“这炮制的法子,最好还是不要被外人知晓较好,谁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会起坏心思,倘若你家中有写下来,最好还是毁掉吧!”
“你给赵明的那份,我已经让人毁掉了。我只是想找你索几枚乌头试一试。对了,还有那生石膏的用法,听说你用了大量的生石膏治疗风寒。要知道,那生石膏可是大寒之物。”王大夫越说越凝重。
徐卓凡:“……”
就为了这么点小事,王大夫竟请他到家中吃饭?这王大夫啊……
徐卓凡笑道:“王大夫不用见外,今儿我药箱里没有带炮制好的乌头,明儿您只管让人过来取便是。至于那生石膏的用量……王大夫可以找人试试生石膏是否如书中所说,是大寒之物。”
在很长一段时间,书中便记载生石膏性大寒,是以,郎中们就算知道生石灰凉血的作用很好,也不敢多用,特别对于小孩子。
不过这东西,他说了,也不见得王大夫会相信,所以,还是让王大夫自己去证实一下比较好!
拜别了王大夫,出王家医馆的时候,天色已晚,徐卓凡加快脚步往家中赶。
徐卓凡走后,王大夫叹息道:“徐郎中能炮制出好乌头这事儿,千万别泄露出去,以后要多与徐郎中交好。”
说这话的时候,王大夫还看了刘勇一眼,刘勇心里直犯哆嗦,总觉得自己师傅看他的那眼别有心意。
随后,王大夫便叮嘱赵明道:“我虽不知晓那徐郎中的医术如何,不过此子尚且年轻,前途无量,哪怕他的医术不太好,但他读的医书定不少,你若有心,便与他商讨商讨,倘若他不愿意告知你,就算了。”
如果他的医术好,也不会想着让自己的弟子去偷师,这对于王大夫来说已经是羞愧难当的事了,所以今日提前请徐卓凡吃一顿饭,拉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