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海明一惊,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从座位上抬起屁股,好容易才克制着自己又坐了回去。
“你们结案了?”他终于问出来,“确定跟我无关了?”
普克笑笑,说:“也不能说无关吧?关系肯定是有的。不过你的谋杀嫌疑基本算是洗清了。”
乔海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他睁眼看着普克,轻松了许多,说:“总算苍天有眼,不误好人哪!”
普克说:“现在你的脉博可以恢复正常了吧?”
乔海明显得很委屈,说:“你们应该早告诉我。换了个身体脆弱的,只怕真要出毛病了!”他看一眼普克他们,马上又换了语气,“不过我也理解,你们的工作也很不容易……”
“乔海明!”普克忽然严肃地打断乔海明,“你那双老人头的皮鞋扔到哪儿了!”
乔海明大吃一惊,原本松驰的神经立刻再次紧绷,并且比刚才绷得更紧。脸色也随之急遽变化,一下子由苍白转为酱红,眼里的慌乱怎么也掩饰不住。他张口结舌想说什么,舌头却像打结了似的,一个完整的字也说不出。
彭大勇紧逼一步,厉声问道:“那双踩了陈虹血印的皮鞋现在在哪儿!是扔了还是藏起来了!快说!”
乔海明无法克制声音里的颤抖,勉强说:“什么……什么老人头?我……根本就没有老人头的皮鞋,不信……不信你们去……”
普克冷笑一声打断他:“不信我们去问你那位贤妻张蕊是不是?”
彭大勇紧跟着再次提高音量,大声说:“说!鞋是谁扔的!你扔的还是张蕊扔的!快说!”
乔海明本能地冒出一句:“是……”
他急忙刹住。可是自己也意识到说漏嘴了,嘴巴干张着,像缺水的鱼似的。彭大勇扔下笔,快步绕过桌子,走到乔海明身边,一把抓住他手腕,再次施用这招攻心术。而普克则配合地紧紧盯着乔海明,目光凌厉,根本不容他逃避。
乔海明心跳如鼓。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觉得自己就快在这两个刑警的逼视下窒息而死了……
“我说!我全告诉你们!”在濒临崩溃的一刹那,乔海明投降了,嚷起来,“昨晚我是跟陈虹见面了!可我向天发誓,陈虹不是我杀的!”
2
“说了别再给我打电话,”乔海明忿忿地说,“没完没了啊?”
此时的陈虹却格外的心平气和。她用她一惯温柔的声音说:“我有事儿要和你谈。今晚你来我家吧。”
乔海明冷笑起来:“你以为我脑子有病?”
“你当然没病。”陈虹平静地说,“不过你是个聪明人,警察问你什么,你都知道怎么应付。不像我,糊里糊涂,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经常会弄错。”
乔海明迟疑片刻,压着恼怒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虹忧伤地说:“还能怎么样?现在咱们关心的都是一件事——我丈夫的死到底跟谁有关。”
乔海明在电话那头吼:“反正跟我没关系!”
“你觉得别人会相信?”乔海明越发火,陈虹越冷静,“你想想,要是我跟警察说了不该说的话,警察会相信你跟这事儿没关系吗?”
“你什么意思?”乔海明听起来快崩溃了。
“就是你想的意思。”陈虹说,“除非你愿意来,咱们好好谈谈。”
……
乔海明坐在椅子上,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又像腌过的咸鱼似的,缩小了一圈。他有气无力但格外详细地交待着。也许因为他明白,此时的隐瞒对他绝对是不利的。
“我想了半天,觉得这事儿肯定得跟她做个了断,所以最后我还是答应跟她谈谈。我们约好在她家见面。”乔海明说。
“约的几点见面?”普克问。
“九点。”乔海明说,“她说太早了外面人多,怕被人看见。”
“谁提出在她家见面的?”
“她。”
“你知道她家住址吗?”
“知道,”乔海明说着,有些心虚地解释,“我以前……去过她家几次。”
彭大勇重重地“哼”了一声,挖苦地:“都是趁男主人不在去的吧?”
乔海明不敢吭声。
普克想了想,接着问:“约的是九点到她家,实际到的时候是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