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提醒你!每个人做事情都有自己不可不为的理由,我也一样!”说罢,楚钧也不想再跟父亲耗下去,他转过身,淡淡地道:“我回去休息了!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楚朝宗无力地跌坐在沙发里,连叹息都那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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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边的ATM机旁,小刚取了五千块钱交给了夏婉音。
小刚就是那位有意买曲谱的歌手,他没有讨价还价,直接以五千块的价格买下了夏婉音的曲谱。
夏婉音把完整的曲谱递给了他,心里既感激又有些警惕。毕竟夜深人静的,她单独跟男性在一起并不安全。这个男歌手如此慷慨大方,也不排除有想借机跟她套近乎的意图。尽管男孩很帅,可是人心险恶,她在底层混久了,听说过一些女子被小白脸骗拐了去。淫。窟里卖。淫。的。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再有需要,我会优先考虑你的要求!而且……还有优惠哦!”其实,夏婉音的一首曲子能卖上三千块已经不算少了。前阵子她一直帮聂晓倩谱曲,好几首曲子加一起也不过给了五千块,还是托安宁的面子才讨要了出来。她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这位名叫小刚的歌手真心诚意欣赏她的才能,她会跟他建立长期合作关系,价格从优。
小刚接过夏婉音的名片,瞥了一眼,见上面不过是印着自封的头衔——作曲家,然后就是姓名和手机号码。“好的,如果有问题我会打电话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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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钧离开以后,安宁以为他还要很久才回来。她先坐到梳妆台前慢慢吹干了头发,然后便躺上床,顺便拿出了抽屉里的遗嘱复印件。
遗嘱的内容很长,主要是对冠华公司的股权详细分配,里面牵涉到了楚家的所有人。
楚奶奶的遗产最大继承者就是她的丈夫楚易康,掌握着冠华全部股权的百分之五十一,而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则暂时由唯一的孙子楚钧代为掌管。另外百分之十九由儿子楚朝宗继承,其余的百分之三十则平均分配给了三女楚芮、楚芳、楚菲。
在这些基本的分配继承之后,楚奶奶又做了更进一步的详细分配。就是关于楚易康去世后,他继承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将要如何分配继承。
楚奶奶要求楚易康把他所继承的全部股权,在去世后分给他的嫡亲玄孙百分之六十,分配给他的玄外孙百分之三十,仅有百分之十可以由玄外孙女继承。
如果无嫡出弦孙,那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就由玄外孙全部继承;如果无玄外孙,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就由嫡出玄孙全部继承。如果楚家无男孙,则把这部分股权捐给慈善会。
从这份遗嘱里可以看出楚奶奶是个多么重男轻女的人,为了刺激子孙生儿,她竟然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宁愿把家产捐出去,也不愿看到楚家绝后。
楚钧早就到了适婚的年龄,他拖延到了三十多岁不肯结婚,可以想象楚朝宗和焦秀珍是如何的心急如焚。假如楚钧不肯娶妻生子,或者英年早逝,那么楚易康手里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将会在他百年之后全部由曹一鸣的儿子来继承。
同样的,假如曹一鸣不赶紧结婚生子,一旦老爷子病逝,由玄外孙继承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就可能会落到楚钧的手里。
目前,楚家仅有楚钧和曹一鸣两个男孙,而且只有他们的儿子才有继承楚易康股权的权利。
这份遗嘱就像一个迷宫,引诱着楚家的子子孙孙向着生育男孙的方向努力着。当然,最后的迷宫缺口也会被堵死,绝不会留下完美的遗憾。那就是为了防止子孙造假,所有新生的男孙都要由公证处指定的至少三位医生分别做NDA亲子鉴定。这就杜绝了可能为了谋夺家财,而拿别人孩子来滥芋充数的可能性。
看完这份遗嘱,安宁不禁默然。难怪楚钧急着结婚,原来……承受的家族压力比她大多了!
她相信,家里人为了逼迫他赶紧结婚生子,那是什么样的招数都能施出来。正因为如此,他才对异性更加排斥,也就有了外界流传的他不能人道的传言。
突然,一个想法像闪电般在脑海里划过——楚钧如此契而不舍地坚持追求她,会不会跟这份遗嘱有关系呢?
他是个多么骄傲的男人,她是清楚的!一般的女子入不了他的眼,除非他喜欢的,否则再美也休想随便靠近他。而遗嘱迫使他如此需要一个女人为他生孩子……犹记得第一次跟他有过亲密接触,他对她说过,他不讨厌她身上味道!
想到这里她竟然有些懵了。不会的,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得那么入迷!研究出了什么没有!”不知什么时候,楚钧回来了!他来到安宁的身边,笑吟吟地问道。
安宁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还算平静。她瞅着他,抿嘴儿道:“楚钧,我现在真得很佩服你!”
“嗯?”楚钧脱掉外套,回过身,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尽管心里有些忐忑,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说道:“冲着这份遗嘱,如果我是你,被苏苏害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在掐死她之前准会忘记自己对她的亏欠!”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安宁无惧,她清澈的眼眸完全没有任何的阴翳,定定地凝望着他,粉嫩的唇瓣微微扬起,仿佛只是在跟他开一个极普通的玩笑。
良久,楚钧僵硬的肢体开始变得自然,他勉强一笑,不置可否。
告诉自己不要失望,但安宁还是失落难过。原来,他还是避讳着谈论苏苏,依然不允许她提起苏苏做过的坏事。在他的心里,苏苏的地位仍然无可替代。哪怕他把她赶走了,哪怕他亲手把她送到了别的男人怀里,可是在他的心里仍然只盛着这个女人。无论是谁,哪怕是她安宁,也不能相提并论。
安宁不由托起腮,垂下眸子怔怔地思忖着。
“睡吧!”楚钧见她缩成一团的身子,就知道她不开心。过来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脸颊,想揽她入梦。
可是,安宁睡不着。她很烦乱,心里的郁闷简直要撑破胸臆。她避开他的触摸,然后起身跳下床,走到沙发前打开台灯,说:“我看会儿书!”
就这样,她把他晾在一边,自己看书了。
楚钧实在有些无奈,犀利的眸子睨向那份搁在床头柜上的遗嘱影印件,难道是因为这份遗嘱的内容吗?
可是,这跟苏苏有什么关系?或者根本就是她仍然对苏苏耿耿于怀,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