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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哦……&rdo;微微点头的太爷爷，看起来有些失望。

&ldo;你们在这里啊。&rdo;门口传来伯父的声音，他恭敬地向太爷爷行了个礼，说：&ldo;米长老，这些孩子叨扰你了。&rdo;

&ldo;没事没事。&rdo;太爷爷在我肩上轻拍一下，&ldo;都跟你们伯父去吧。&rdo;

走出小屋的时候，十一点刚过，人群开始散了，大人们抱着睡着的、或是领着呵欠连天的孩子，陆续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彩灯也陆续被摘了下来。

沈天晖故意走在最后，拉住我，轻声说先回去，等晚一点的时候再出发。

回到房间，玄麒打开电视，胡乱调着频道。

调了几下，他忽然叹口气说：&ldo;伯父从小就被丢到乡下，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也挺可怜。&rdo;

想想，确实。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命吧。家族拥有的不同寻常的眼睛，哪怕是没有遗传到，也无法置身事外。我隐约觉得，也许，爷爷生前在做的事，也是他的使命。

伯父在外面敲了敲门，说晚了，早点睡吧。

我应一声。起身去关了灯。看看手机。十一点半。不知道沈天晖说地晚一点。是什么时候。

窗外。月光淡淡地。空气中夹杂着竹叶和泥土地气味。清新而湿润。耳边一片蛙鸣。偶尔。会传来一两声村妇地呼唤。想必是在叫还没有回家地孩子或丈夫。而每当人声一起。总有不知道谁家地狗。也跟着&ldo;汪汪&rdo;地凑热闹。

妙妙蜷在床尾。已经睡着了。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窗外地声音渐渐稀少。月光却愈发明亮了。忽然。吼声再次出现。悠长。但是仍然很轻。我们同时站起来。玄麒侧着头。仔细地听着。

片刻后。他打开门往外走。

门外赫然站着一个人。是伯父。他仿佛早就料到我们会出去似地。面无表情地说：&ldo;不要出门。更不要上山。&rdo;

玄麒不大情愿地退后一步。明知故问道：&ldo;为什么?我们只是想去看看夜景。&rdo;

&ldo;你们是听到了那个声音，想去看看吧?&rdo;伯父说。

听了这话，不免一惊，原本以为只有我们能听见，想不到他也听见了。

玄麒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ldo;是什么声音?&rdo;

&ldo;所谓的山神。&rdo;伯父回头朝山上看了看，&ldo;从小，我就能听到，村里还有几个人，也都听得到，但是米长老总是说我们听错了，说那只是风吹过竹林的声音。&rdo;

看来，尽管是普通的眼睛，但家族的遗传，还是或多或少地体现了出来。

&ldo;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出去，尤其是十二点以后。&rdo;伯父接着说，&ldo;几年前，和我一样听得见的几个人中，有一个曾想在晚上上山看看究竟，可是，他一走出家门，就像发了疯一样，拼命往山上冲，我们趴在窗户边看到，觉得不对，但是谁也不敢出去把他拉回来。于是，这个人就这样失踪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rdo;

&ldo;是被野兽吃了，或是掉到山崖下面去了吗?&rdo;玄麒问。

伯父摇头道：&ldo;如果是这样，至少会留下骸骨，但是他真的是失踪，像蒸发了一样，全村的人出去找了好几次，什么都找不到。所以，你们现在绝对不能出去，我会在这里看着的。&rdo;

无奈，我们唯有退回房间。

关好门，玄麒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嘟囔着：&ldo;这下好了，现在怎么办?&rdo;

墙上老式挂钟的发条声&ldo;滋滋&rdo;地响起，随即敲了十二下。

窗户忽然&ldo;砰&rdo;一声关上，之后，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整个房间，刚才窗外的种种声音，仿佛拔了电源的收音机，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妙妙被惊醒，瞪着溜圆的大眼睛，紧盯着窗户。

这次，又是什么?我紧张地想。

玄麒则侧耳倾听着，过了很久才说：&ldo;好像有人朝这里来了。&rdo;

窗外似乎有一点亮光，但依然寂静。

过了一会儿，光线越来越亮，玄麒小心地趴到窗口，从窗户缝里看出去，之后回头，小声说：&ldo;差不多全村的人都出动了，正在朝这里来，走得很慢，不知道想干什么。&rdo;

闻言，我也从窗户缝里往外看，只见有很多人，手里拿着手电筒，缓步朝我们的方向走来，很安静，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ldo;小心!&rdo;与喊声同时出现的，是门板撞在墙上的声音，我感到背后有东西快速逼近，下意识地一缩头，头顶掠过一阵凉风。

回头，拿着镰刀的伯父鬼魅一般站在房间里。

&ldo;突然闯进来的。&rdo;玄麒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而在他身后，我看到又有一个身影，手里拿着明晃晃的菜刀。

&ldo;小心你后面!&rdo;我忍不住大叫，玄麒急忙往旁边一跳，菜刀正好擦过他的身体，插在了床前的小木桌上。

拿着菜刀的人，是伯母。这一下用力不小，菜刀在桌上插得很深，她低着头，使劲往外拔，头发在脸上遮出一片阴影，看不到她的眼睛。

伯父在第一下没有砍中之后，又举起镰刀冲过来。我与他一照面，发现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好似在梦游，不禁一愣，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镰刀的刀刃，带着呼呼风声，向我的头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