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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他说：&ldo;我知道这个病的治疗，就是个无底洞，在没有找到配对的肝源前，放、化疗的费用特别庞大。我想帮帮她，但只能以匿名捐助的方式。这个事情，也拜托李伯伯帮我操作一下。&rdo;他顿了顿，说：&ldo;为了不让她生疑，李伯伯，我捐的款，也拨出一部分给医院里其他就医困难的肝病患者吧。&rdo;

李主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说：&ldo;那我就替别的患者谢谢你了，云深。&rdo;

他摇摇头，&ldo;不用谢我。&rdo;

真要说谢谢，也该谢她。若不是为着她，他也不会做这匿名的慈善。他是一个重利的商人，以前也捐赠过大笔的款项，但那都是以集团的名义，出了钱，赚个好名声。

&ldo;这件事，拜托您帮我保密，对朱旧。还有，尤其不能让我妈知道。&rdo;

李主任点点头，说：&ldo;云深，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小朱同我打探你的病情状况时，我问过她，可她没说。&rdo;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ldo;她是我前妻。&rdo;

&ldo;前妻？&rdo;李主任十分惊讶，&ldo;你结过婚？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rdo;

他与姜淑宁多年老友，可从没听她提起过这桩事。

傅云深没回答，不想多谈的模样。

李主任也没再追问，只说：&ldo;云深啊，我看得出来，你还爱着她吧？否则也不会为她默默地做这些事。她想必对你也有情。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要分开？如果你们在一起生活，小朱可以很好地照顾你的身体。&rdo;

傅云深笑了，那笑容却是苦涩的：&ldo;李伯伯，我的身体情况如何，别人不了解，但您是最知情的。&rdo;

李主任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了什么。

多年前的那场车祸，不仅令他失去了一条腿，也让他的脾脏与肝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需要悉心养护。事故后的几年，他的身体调养得还不错，渐渐稳定。可后来在海德堡的一场事故，他的内脏再次受到重创，令他差点死掉。脾脏切除后，他身体的免疫力变得极差。这几年，他先后两次被医院下过病危通知书。

傅云深静静地站在309病房外。

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上小小的玻璃窗，他一眼就看见了朱旧的奶奶。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哪怕病着，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仪容打理得很整洁，面色因为化疗，有点苍白。

老太太正在在削平果，一边跟邻床的病友讲话，脸上带着笑，不见绝症病患的那种沮丧绝望。

&ldo;我孙女儿啊，去美国那边医院辞职了，回来后就到这家医院里来做医生。外科的，医院重金聘的咧！&rdo;老太太的语气里满是骄傲。

&ldo;小朱这孩子真不错，又能干又孝顺。&rdo;病友说。

&ldo;那可好，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找小朱医生了呢！&rdo;另一病友说。

&ldo;朱家奶奶啊，你可真是好福气哟！&rdo;

老太太慡朗地笑着，将苹果递给病友，又拿起另一个开始削。

……

他总算知道了，她慡朗、坚强的性格原来像她奶奶。

他想起她曾说过，我奶奶啊，不仅是我的亲人，也是我的老师、朋友、人生导师！她说起这些，语气里也满是骄傲。

他知道，奶奶是她心里最最重要的人。

他曾开玩笑地问她，我跟你奶奶，在你心里，谁排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