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楚瑜好奇地道:「这是为什么?」
楚因淡淡地道:「汪涵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痴情种子,他喜欢过自己的师妹,但是他的师妹却嫁给了楚昪的一位幕僚。他觉得自己的师妹是贪图楚昪门下有钱,而自己穷困,于是便也投靠了老六,并且刻意构陷他师妹的丈夫,令他自杀身亡。汪涵的师妹本来就是一个药罐子,身体极为不好,受此打击便一命呜呼。汪涵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其实必定心存内疚……这就是为什么,他一见了你,便对你有好感。」
「王,王爷……」曾楚瑜想争辨什么,楚因修长的手指按住了她的唇,道:「你什么也不用说,我心里很清楚。那块玉佩便是他的师妹经常挂在胸前的一块,而我只是依样打了一块似是而非的让你挂着。」
「王爷……」曾楚瑜轻声道,「从他一踏进这梁王府,你就知道他不妥为何还要留着他?」
楚因轻轻叹息了一下,道:「他也算是一个良材,若非别有所图,怎么会屈就在我这个小小的梁王府呢?」
曾楚瑜抚摸了一下他的嘴唇,怜惜地道:「王爷,你以后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无论如何你还有楚瑜。」
楚因搂着她,看着窗外,象是无意识地道:「对啊,我至少还有你。」
原夕争回到王府的时候,楚因正一人独酌酒,见了原夕争便大喜道:「子卿。」
原夕争一低头,道:「王爷。」
「来,坐。」
「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您,汪涵……死了。」
「死了?」楚因大吃一惊,道,「怎么死的?」
原夕争拿起酒杯,道:「原本应该是死在我的手里,现在大概算是自尽吧。」
「你为什么要对付他?」楚因看着原夕争不解。
原夕争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道:「王爷,汪涵其实是楚昪的人。」
楚因隔了许久,才自嘲地道:「这一点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是若非如此,以他之材,又怎么会屈就在我这么一个小王府里?我一直以为这六年朝夕相处,已经能让他真心将梁王府当成是自己的家,原来依旧是我在一厢情愿。只是他这又是何必,就算我们主仆一场情分尽了,也可以好聚好散。」
原夕争微微低了一下头,起身跪下,道:「子卿擅自做主,请王爷责罚。」
楚因将原夕争搀扶起来道:「别怨我,子卿,你没错。我刚才只是一时情绪失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看向窗外的雨帘,缓缓地道:「这六年来,他一直都陪着我,里面有多少虚情假意都似乎不真切,唯有那六年的陪伴却是实实在在的,似汪涵这种人,我也知道是万万不能让他活着的。可你说他死了……我还是会忍不住有一点难受……」
原夕争沉默了许久,方才拿起酒杯,道:「王爷,我陪您喝酒。」
楚因看了一下精致的酒杯,微笑道:「这种小酒杯怎么解千愁,我们换上酒罈去屋顶喝吧。」
「屋顶?」原夕争看了一下外面的雨帘,楚因抓起原夕争的手臂,笑道,「跟我来。」
他带着原夕争进了书房,然后推开里面一道门,竟然是一间屋内的向上通道,顺着那曲折蜿蜒的通道,他们竟然上了大厅的阁楼。这间阁楼里堆满了书籍,类似藏经阁。
楚因打开窗户,然后坐在窗棂上,笑道:「这下面便是正房的房顶,我们跟坐在屋顶上饮酒也无甚差别。」
原夕争一跃而上,坐到了楚因的身边,笑道:「王爷,这里真的有坐在屋顶上的感觉。」
楚因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字是沛离,你就叫我沛离好了,不用太见外。」
原夕争略略犹豫了一下,便叫了一声:「沛离。」
楚因的眼神微微一动,含笑道:「子卿。」
原夕争会起酒罈,笑道:「来,我们今夜痛痛快快地饮一回酒,明天再重新来过。」
楚因微笑地举坛,道:「好。」